“老夫人既然已至大步岭,在下不知在何处方可找到她老人家?”五湖浪子问,他希望姑娘出言挽留,便可籍机接近了。
果然不出所料,姑娘说:“家祖母行踪不定,大步岭地广林深,杜爷不易寻找,何不至舍下相等?妾也可稍尽地主之谊,请随妾身至舍下小坐。”
大步岭在小五老峰的南面,远着哩!明知姑娘必定不肯示知两老的行踪,略施小计,便达到了他的心愿。
“令祖及令堂不在家,在下方便么?”他欲擒故纵地问。
姑娘定下心神,笑道:“杜爷是舍下的客人,舍下虽无三尺应门之童,但总须与客人周旋,不然岂不慢客?小书,领路,杜爷请。”
小书在前领路,巨虎大黄断后,五湖浪子走在当中,阵阵醉人的幽香中,不时渗入一些猛虎特有的腥味,令他在陶醉中不得不泛起些少戒念。
“杜爷与夏三东主,真的仅是萍水之交么?”身后的皓姑娘向。
他点点头,谨慎地答;”五天前他入山时相识,那时,在下并不完全了解他的为人,只感到他生得人才一表,器宇不凡,因此惺惺相惜,愿与了尘大师伴他入山找警幻仙子。”
“昨日杜爷在九江,曾与他相见否?”
“不曾见着,却与敝友谈及,知道他的底细。”
“杜爷可否加以详说?”
五湖浪子故作迟疑,迟迟地说:“在下不希望在背后言人之非,恕难奉告。总之,在下已决定不再与这种小人交往,君子绝交不发怨声。在下与他的友情,就此结束。”
“哦!杜爷倒是重视道义的人哩!”
“倒不是与道义有关,而是在下知所抉择,亲君子而远小人理所当然。”
“妾涉世不深,也许对世情一无所知,但妾总认为,夏三东主决非杜爷口中所说的小人。”
五湖浪子心中一跳,感到这位自称涉世不深的娇娃,并不尽如他想像中那么容易对付。
“姑娘曾见过夏安平么?”他沉着地问。
皓姑娘走在他身后,无所顾忌,说道:“在绿水潭妾曾与他见过面,可惜相处甚暂,他为人谈吐不俗,风度极佳。”
“哦!原来姑娘与他见过面,姑娘也许先入为主,只见到他好的一面.呵呵!令堂在庐山如能多留些时日,在下愿稍尽棉薄。打听他的消息与下落。”
他在打歹毒的主意了,思量如何推波助澜,由姑娘的口中,他知道安平定然已打动了姑娘的芳心,恐怕用软工夫不易奏效了,他得设法制造不利于安平的伪证,以打消姑娘对安平先入为主的好感。假使此计落空,便须不顾一切使用卑劣的手段用硬工夫横刀夺爱了。
“妾似乎有预感,夏三东主定然还在庐山。”姑娘幽幽地说,但语气极为坚定。
“警幻仙子既然早已离山他去,下落不明,他不会在庐山空自逗留守株待兔的。”他泰然地答。
“杜爷可否抽暇引领妾至北山各处走走?大青与大黄不宜至北山,恐防吓唬了游山的人,而妾身女流之辈,出现在深山中也是不便,有杜爷陪伴,便不会引人注目了。”
五湖浪子大喜过望,正是天赐良机求之不得哩,心中一动,忖道:“妙哉!我何不趁此机会,将她带出庐山?用软功浪费时日,也许得不偿失。用强硬手段,又怕她的神兽和侍女难缠,不能贸然从事。她如果独自随我前往北山,岂不是天助我也?”
“在下愿效微劳,但不知姑娘打算何时启程?”他强抑心头的兴奋,镇定地问。
“今日家祖母与家慈皆不在家,明日如何?”姑娘毫无心机地答。
“小姐,我和小剑妹随小姐一同前往,岂不方便得多?”小书扭头问,她也想往北山一游哩!
“不行,你得在家照管大黄。”皓姑娘断然拒绝。
入暮时分,老夫人婆媳依时返回。五湖浪子编了一套相当动听,避免直接攻击安平而仅有暗示的话,逗留片刻,不等对方下逐客令,乖乖地告辞。
他兴奋地去找了尘,想买了尘速将安平带高山区,或者干脆暗下毒手段产灭迹,以便让皓姑娘断念。他对这种不曾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相当了解,她们在温室里生长,过着美梦般的生活,多愁善感,满脑子的幻想,一旦情有所衷,很难轻易磨灭。对付这些丫头,只有两种手段可以奏效,一是用事实证明她所钟情的对象,并非是她想像中构无瑕俊彦,而是不值半文的朽材,彻底去破她的美梦。再就是先一步造成事实,强迫她就范,届时她只好乖乖地认命,嫁鸡随鸡,大事定矣!他准备双管齐下,必须小心地着手安排。
可惜,时不我留,太过仓促,以致功败垂成。了上不知躲到何处去了,时间又无法到各处寻找。
他开始后悔,后悔不该在谷中耽误得太久,为了饱餐秀色在姑娘身上下工夫,失去了他从容安置的机会。
他在九江城总算甚有收获,找到了几个朋友,知道伏魔天王与赛纯阳已经在昨晚到了九江.可是,赛纯阳老奸巨滑,机警万分,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无法打听到有关安平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