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灰和鲜红,但你留恋七色的天国中,
而谁为我哭,天生这样盲目。
原来,一直看不清的那一个人是她,一直一直都是。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走下去?”
这陡然插入的问题,令温倾容愣了一下,她没有皱眉,只是惊讶地看着她。
“我只问你,你跟秦逍宇在一起,会幸福吗?”孟津津没有笑,她的脸色严肃而正经。
温倾容没有立刻回答,她手支着下巴静静思索着。
“你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而是应该问,我现在才逃避,是不是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
这是她要的,这个婚礼一直一直都是她要的,而现在,箭在弦上,她能说不发吗?有这个资格吗?
“佛说:悟道不在早晚,只看你悟还是不悟。”孟津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温倾容迟疑地看她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有好处的事,津津从来不会做,而劝自己逃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对你一直都很不错啊。”孟津津一脸无辜。
温倾容失笑,不再说什么。
眼光落在床头的一叠旅游杂志上。她每一期都买,里头定期或不定期地会有他的一些照片。
她知道他由南到北,从西往东,独自穿行过许许多多城市和乡镇。她知道他到过的每一个地方,知道他经过那些地方时有着怎样的感想,甚至她可以清楚地感应出他镜头里的孤独和苍凉。
她以为,即使他们这一辈子不在一起,也一定会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联系着彼此。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你还敢说你要嫁给秦逍宇?你还敢说你爱的人是他?温倾容,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胆小的一个人,一个胆小到连自己的真心也不敢面对的人!”孟津津一把抢过床头上的杂志,顺手扬散在风中。
黑白色的照片翻开着落在她的脚边,照片里的季天恩笑得苍凉。
那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在问:“是不是不结束一个梦,你就永远不可能去做另一个梦?”
她身子绷紧,脆弱的泪流不止,无论何时何地,她想要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啊,只有他一个而已。
而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地离她而去?
怎么可以?
他知不知道,当一个梦突然跳到眼前来的时候,只会将一切都搅乱?
他到底知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把她丢在这样一个混乱里。
不行,她要去找他,要去问他,现在的她究竟该怎么做?
他不是答应过她会帮助她的吗?
事情还没完,他怎么可以走得干干净净?
她蓦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津津捉住她的手臂。
“我想过了,我要去找他,找不回他,我就不订婚。”十一年前那个对着老师宣誓的女孩子又回来了。这一次,她长大了,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就这样下去?”天哪,爱情的魔力可真是伟大。难道,她连换一下衣服都不可以?
“对哦。”接她去饭店的礼车就快到楼下了。温倾容恍悟,拉开阳台上的纱门,身手敏捷地跳了下去。
看着一身大红礼服的温倾容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孟津津目瞪口呆。
接着,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盘算:该什么时候去找秦逍宇要酬劳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