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是第二天才知道傅聿川要出差。
订的昨天傍晚的机票。
从茶馆出来她和他闹别扭,他就把行程延后了。林浅跟他说,自己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他目前的事业处在重要时期,下次如果再遇上这种情况,让他先去完成工作,两人之间的小事可以慢慢处理。
傅聿川却说不会再有下一次。
未来的日子里他会把每件事考虑得更周全,照顾她的感受,不会再让她生气了。工作重要,身边的人同样重要,他不会让她带着情绪过夜。他说他知道女性的大多疾病都是由情绪积攒而来的,所以他希望她每天都开心。
林浅好奇了,说他很少上网,又没学过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是宋医生私下里告诉他的?
傅聿川说不是。
他说是从他母亲身上亲眼见到的,幼时见过母亲和傅君临在伦敦领证的视频影像,母亲拿到结婚证书时笑得有多开心,知道被骗婚的那天晚上就有多难过,一夜间生出了好多白发,瞬间就老了。
这是林浅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妈妈。
不过他没多说。
就只谈了这么一句。
……
此刻。
晌午的日光穿过树叶缝隙,斑驳地落在林浅和傅聿川身上。她送他到院子外,看着他上车,笑着与他挥了挥手。
望着车影走远,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林浅原地站了会儿,直至再也听不到车子声音,才折返回别墅。
傅聿川说这次出差可能会久一点。
十天左右。
商务谈得顺利的话,一周后回来。出门的时候各种叮嘱,让她好好吃饭,少熬夜,出门玩注意安全,空闲的时候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他说他24小时都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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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浅挺忙。
早上空腹出门,前往医院做检查。她第一天去了京城市区的肿瘤医院,第二天去了市人民医院,第三天去了市地区医院……检查的流程都差不多,门诊医生的口述也大同小异。年轻的医生鼓励她加油,不要害怕,相信未来。秃头的主任医师没说话只摇头,让她有空多去看看世界。
记不清跑了多少家医院了。
京城排的上号医疗资源不错的医院她都去了,每一个拿到她检查单的医生都在惋惜摇头,说她年纪轻轻怎么就患癌了呢。
这天下午。
林浅托关系求到了一个老中医的号,她照对方给的地址来到老城区,进了一处弄堂。沿着潮湿的青石巷走到头,望见了一块黑木牌匾,上边几个大字:“清平乐中医馆。”
她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中草药味儿,林浅走到中药柜前,礼貌询问:“您好,我约的两点半找燕中医,请问他人在铺子里吗?”
小哥很和善,领着她去了帘子后的内室:“我师傅还在午休,您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叫他。”
“好的。”
小哥走后,林浅绕过桌椅走到窗台前,打量着外头盆栽里的中草药。不多时,后方传来声响,林浅转头看去,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留着胡子,打着哈欠,刚睡醒的样子。
林浅连忙走过去,“不好意思燕医生,打扰你午睡了。”
男子顿了一下。
随后拉开椅子坐下,隔着一张桌子,林浅坐在对面。她把手递了过去,掌心朝上,配合医生摸脉。室内安静了半晌,男人收回手的同时,仔细观察她的面容。
“你看起来有点憔悴。”
“这两天睡眠不佳。”林浅收回手,礼貌问:“燕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了?喝中药的话,能多活两年吗?”
男人低着头。
拿着笔在白色处方单上写东西,估计是在开药,因为林浅一个字都没看懂。
“你来看中医之前,应该把京城的西医都看得差不多了吧?”
“是的。”
“他们怎么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