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过上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也令人难以释怀。
“盾牌手上前掩护,快!弓箭手、床弩做好准备!”五王爷立即调整战阵。
惊骇中的大庆将士这才回魂,连忙改换位置,然而士气终究萎靡下去,免不了乱了阵型。默卓却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第一波箭矢雨点般袭来,瞬间夺走无数生命。
“还击!”五王爷高声下令。
两军对垒的上空霎时间布满密密麻麻的箭矢,几乎连高悬的太阳也被遮挡。
锐利的箭头对旁人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对贾环来说除了造成些微疼痛,没有任何威慑力。但默卓却无意中抓住了他的软肋。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异能,不能让人看见他万箭穿心还不死的奇景。
可默卓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他甚至杀死他那就大错特错了!
贾环兴奋的舔唇,调转马头来到一架床弩前,弯腰捞起强劲而沉重的弓弩,搭上一支半臂粗五尺长的寒铁箭矢。
“贾将军,这床弩的弓弦乃无数铜丝揉搓绞集而成,可承受两百石的巨力,射程在五百丈以上,需六个士兵合力才能拉开……” 胡将军见少年策马来到自己身边寻找最佳射击方位,正要劝他别白费力气,下一瞬却被惊呆了。
只见少年轻而易举拉开弓弦,将沉重的箭矢笔直朝默卓射去。一道银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默卓一直紧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早在箭矢射来的时候便策马躲避,脸上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
千钧一发之际,他幸运的躲开了,身后的将领却被箭矢贯穿身体,猝然倒下。倾注在弓箭上的狂猛力道未有半分消减,一连贯穿十好几人,又扎入一匹战马的肚腹将它带飞几丈远才堪堪停住。骑在马上被一块儿带飞的西夷将领从马尸下挣扎而出,扭曲的表情活似见了鬼。
六人合力亦难以拉满的床弩,却被少年发挥出了百分百的杀伤力。他究竟是不是人?
“弓箭!”少年不满的皱眉,朝身后的士兵下令。
六名士兵站在空荡荡的底座后,手里犹握着拉弓弦的绞索,傻愣愣的看着他。周围所有将士,皆目瞪口呆,震撼难言。
“环儿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爱将(妻)!”五王爷拉开自己的百石大弓,同时射出五箭,瞬间干掉五名西夷弓箭手,哈哈大笑道,“环儿继续,杀得他们屁滚尿流!远攻近战,我塗阙兮何曾怕过谁!”
贾环亦跟着低笑,眼珠悄然爬上几缕血丝。
“三爷,弓箭。”稽延递上一支沉甸甸的弓箭。
已然射出雷霆万钧的一箭,难道贾将军还有余力?众将士震惊得无以复加。要知道,负责发射床弩的六名士兵每过一刻钟便要轮换一班,由此可见激发床弩需要多大的力量。哪怕力大无穷的五王爷,顶多也只能拉个半满……
然而质疑的念头刚冒出来,少年已轻轻松松拉开弓弦,微眯的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光芒。尖锐的破空声刺痛众人耳膜,又是雷霆万钧的一箭!
“弓箭!”少年丝毫未有停顿,从稽延手里要过一支箭,再次射出,紧接着又是一支,连续四支后才扬起下颚朝西夷阵营远眺,第五支始终搭在拉满的弓弦上,随时准备激发。
默卓还来不及喘口气,又是一支利箭呼啸而至。他连忙调转马头朝侧旁躲避,箭矢擦着耳畔划过,强劲的罡风几乎刮掉他一层皮肉。他身后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被贯穿,直射出五百余丈方砰地一声扎入地面,整个箭身已染满鲜血,所过之处扫出一条血路。
然而事情还未完,少年仿佛已预料到默卓躲避的方向,一支又一支利箭连续袭来,一列又一列士兵齐齐倒下。秩序井然的西夷阵营转瞬变得凌乱不堪,士兵的惊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混织在一起,同时伴随着漫天的尘土。
谁能想到不过五支箭,就灭了默卓嚣张的气焰,夺走了数千条人命。战阵已然被打破。
十五岁便统率万军对战大庆,其威名堪比当年的五王爷,默卓终究不是无能之辈,虽左肩受了伤,到底没丢了性命,立即调转马头高声下令,“撤退!立即撤退!”军心已乱,再僵持下去只能全军覆没。
气势汹汹而来的西夷士兵狼狈不堪的逃了。
“乘胜追击!”五王爷挥手,士气大振的将士们举着佩刀和长矛冲杀过去。五王爷则紧坠在少年马后。两人一路砍瓜切菜般收割着人命,直杀的敌军闻风丧胆,屁滚尿流。
一直追到平丘附近,五王爷一跃而起,跳到贾环身后,贴着他耳畔大喊,“环儿别追了!此处乃巴彦部属地,是西夷人的盟友,再追下去恐会遇见伏兵!且战线拉得太长,粮草供应不上,还需停下安营扎寨稍事休整!”
贾环听而不闻,反夹紧了马腹。
五王爷无法,捧住他脸颊便是一个深吻,两人从马上跌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滚出老远。众将士赶到时,却见少年骑在王爷腰腹,手里一把寒光烁烁的匕首贴在王爷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