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梨一人先回家了,她是乘了刚才叫的那辆出租车直接回家的。邓梨让司机在平安林外等了一会儿,平安小区只有外来的出租车,而没有从里面出去的出租车,因为平安小区的人是基本乘不起出租车的。
当然乘坐出租车进出平安小区,费用当然要比外面来得昂贵一些!
没过多久——
邓梨来到家门前,她掏出钥匙开动着门。
葛顺听见开门的声响,他的眼神一动,他的整个人一下子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他疾步地向着房门口走去。
邓梨打开门后,摸到了客厅中的开关,打开了客厅中的灯,她想到了儿子的身体,她立即扯开了嗓子对着儿子卧室房门大喊,“顺顺,妈妈回来了——”今天邓梨本来一早就有预谋,她在知道儿子生病后,就突生了一个念头,想让宫曳还钱,因为觉得是时候了。所以早上,当葛顺要去学校时,邓梨曾阻止过葛顺,但是因为今天是学校卫生日,葛顺坚持到校,邓梨无奈下,最后也只得同意!
而正步到客厅门口的葛顺,他听到妈妈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语气,他的心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他的脸上显现出了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的怒气,他快速地走回了自己卧室,“碰”地一声,把房门给关上。
大声呼喊的邓梨没有听到儿子的回应声,却听见了儿子“碰”一记的关门声响,她吓得面孔失色,她的人摇晃了几下,儿子居然提前知道了!
葛顺卧室——
葛顺一下子打开了自己的衣柜,衣柜大门发出重重的声响,葛顺的头以及半个身子全探进了柜中,他在扔着衣物,一件又一件。他要离开妈妈,独自一人到爸爸以前的家——平安小区去生活。
邓梨站在儿子房门外,她听着儿子房内的动静,逐渐地,她听见了一件件扔衣服的声音,衣服好像被重重甩到了床上!邓梨的脸上顿时苍白一片。儿子,你要离家出走吗?想到这里,邓梨的浑身觉得轻飘飘的,她的一个人好象要往地上倒去!渐渐地,邓梨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顺顺,你不要走,你难道不要妈妈了吗?”
在怒气冲冲扔衣服的葛顺,他听见了房门外妈妈带着哭泣的声音,他的动作停顿了下,但是,立即的,他想到了宫曳的事,他的一颗心坚定了下来,他的脸上闪现出坚决。妈妈,今天我一定要搬出去。
心中焦急无比的邓梨,她听不到儿子的任何反应,她的心开始越来越乱,她渐渐地沉不住气,她开始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拍打着儿子的房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葛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邓梨哭得嗓音嘶哑,拍得手心发痛,可是葛顺还是不为所动。
邓梨的心中越来越绝望!终于,她的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哗哗——”直流,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顺顺,你不要走,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葛叠踩着电动车回家来了,他的车子今天没有去修理,自己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葛叠在回家的途中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在询问妇女时,妇女说跟乔珅同行的高个子为曳曳还了钱,葛叠的脑子中电光火石般的想起一个人,为明护士工作不堪负荷跑来医院抱不平的人。那天临走时,自己问了那人的姓名,那人回答说,他是乔家豪宅的陈管家。换言之,他是星光面包房的老板。葛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起来,他的整个人气得几欲发抖,他在车上摇摇晃晃,差点摔下。邓梨,你给我丢脸真是丢大了!
葛叠家中——
葛顺的卧室房门突然又“砰——”一声打开,他手中拖着一只行李箱出来。
在房门口哭得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邓梨看见后,她的心中更加着急了起来,她在心中大声呼喊着:老葛,你快回来吧!
葛顺望着脸色异常、眼睛哭得红肿的母亲,他对着母亲深深地看了下:妈妈,此刻我感觉你好陌生,我真的不太认识你!
邓梨绝望地望着儿子手上的行李箱,她定定地看着,突然间她问道,“儿子,你是要去爸爸小时候的家吗?”自己公婆的房子空了有大半年了!去年,在自己年龄最小的小叔子终于成亲过后,小叔子是入赘的,他和岳父母一起住着,他爱人的家正好也在平水花园。
客厅中,邓梨听见了儿子的回答,“妈妈,是的。”邓梨明知道儿子要走自己挡不住,但她还是用身体挡在了儿子面前,儿子总不能踩着自己的身体再往前走吧!
葛叠在车库中放好了电动车,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自己家门。
屋内,葛顺见了妈妈的举动,他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箱,他对着妈妈说着,“妈妈,你在这一刻能够拦下我,而下一刻呢?一天中有二十四个小时,妈妈,你还是让开吧!”
而正从裤袋中取出钥匙,准备开家门的的葛叠,他听见客厅中儿子的话,他开家门的手立即僵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