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一几乎浑身都冻僵了。
李闻寂强撑着身体带着她下山,去了医院。
她半夜发起高烧,医生过来打了退烧针,又让护士给她挂了水。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过。
贺予星和赵三春赶过来时,李闻寂正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的脸色在白炽灯下仍然显得很苍白,似乎此刻也仍在承受着某种痛苦。
朏朏从贺予星的衣兜里窜出来,落到了姜照一的床上,用脑袋蹭她的手臂。
它是在李闻寂带着姜照一自深渊腾空而起时不慎从她衣兜里掉出去的,但它自己身有异力,三两下就扑腾进了离它较近的贺予星的身上。
只是早散春没看清他们的方向,带着贺予星和朏朏飞到了相反的另一边山上去了。
“先生……”
贺予星见年轻男人眼睫未抬,迟迟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赵三春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出。
“任何事,都等天亮再说。”
李闻寂没有睁眼,仍靠在椅背上。
贺予星噤了声,毕竟这会儿姜照一还睡着,他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和赵三春轻手轻脚地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一天在嫦娥山上发生的事,也让他们已经身心俱疲。
一个夜晚悄无声息地过去,姜照一才从昏睡中醒来,才睁开眼睛就见贺予星和赵三春都站在她的床前,朏朏在她的手边蜷缩着,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她。
“醒了哇?要喝水不?”赵三春松了口气,忙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来。
姜照一被贺予星扶着坐起来,抿了两口热水,却没在病房里看见李闻寂,赵三春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她还没开口,他先道:“先生去给你买早饭了。”
话音才落,门外的脚步声越发清晰,姜照一转头就看见他站在门口,脸色仍有些病态的苍白。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走进来,将早餐放在贺予星搭好的小桌板上。
姜照一愣愣地看他,摇头。
“吃完这顿早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李闻寂在床沿坐下来,他的神情总有几分倦怠,嘴唇也不剩多少血色。
姜照一捏着他递来的汤匙,“你没事吧?”
“没事。”
李闻寂只简短两字。
上一次是因为滴水观音那里的一缕本源之息回归,才及时遏制了竭灵的发作,但这次他却没那么好运,所以到现在他都仍在忍受竭灵发作的疼痛。
“糜仲已死,他的门徒还有叶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现今竭灵发作,精神不济,所以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暂时藏身。”
他向她解释。
“我知道了。”
姜照一抿了一下嘴唇,在他们的注视下端起碗来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