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她却狠狠一巴掌甩过来,将他从美梦中唤醒。
那个时候的他一名不文,浑身上下摸不出二百块钱。
为了准备那只戒指,又不想被她发现,他跑到郊区的小作坊里打了一个礼拜的黑工,才赚了五百打了那一对同心戒。
她约他在老地方见面,他兴冲冲地去了,却看到她衣不蔽体地跟个黄毛躺在一起。
他气疯了,拎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着黄毛砸了过去。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奋不顾身地挡在了黄毛的身前。
殷红的鲜血从发丝中汩汩涌出,顺着叶心薇的白洁光滑的额头流下,遮住了她的眉眼。
即便她伤成了那个样子,仍张着双臂紧紧护着身后缩成一团的男人。
她的眼里,满是遮不住掩饰不了的惊恐与冷漠。
她恨他,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恨他。
谢钰满腔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连颗火星子都没留下来。
就像是三九的天气里,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痛彻心扉的寒意。
“叶心薇,你真是好样的!”
谢钰摔门而出,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耳边只余呼呼刮过的烈风。
他紧紧地捂住胸口,只感觉痛到不能呼吸。
他在张三的老酒馆里喝到伶仃大醉,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打给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给老子过来当面解释清楚,老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抱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说。
他从晌午等到日落天色彻底黑透,一直等到馆打烊,只等来了谢瑛。
在酒馆老板的帮助下,母亲半拖半拽将他弄上出租带回了出租屋。
谢钰拉着窗帘,没日没夜地睡三天三夜。直到母亲跪在他的床边,哭着求他。
他才顶着一具浑浑噩噩的躯体,起身喝了半碗稀饭。回到房间,倒头继续睡。
直到叶心薇打来电话,“阿钰,我们见一面好吗?”
谢钰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
只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谢钰:下午两点半,学校后操场。】
迎着母亲担忧又关切的目光,谢钰坐在小饭桌前,吃了一只鸡腿,半碗鸡汤,两张烧饼。
站在浴室的简陋蓬头上,麻木地接受着冷水的冲刷。
发丝湿哒哒地黏在额际,整张脸上阴霾密布,就像是刚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