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将军怔住,忙松了手告罪,“下官失仪,请殿下责罚。”
罗行洲叹气,“你也是为万将军之死心急,但请稍安勿躁,容我们一样样审问清楚,否则稀里糊涂的结案,岂不是对不起太子与万将军。”
焦将军连连称是,这才退至一旁。
罗行洲先叫人扒去柏卫身上的甲胄,再让林府尹唤来义庄的看守等证人,指着跪地上的三人,问道:“你们认一认,其中各有人前几日去过义庄,且与霍永富有过来往。”
几个人看了又看,齐刷刷的指着最左边的年轻人,“是他。”
义庄看守道:“这家外乡人借义庄的地方,给病死的爹办丧事,这个人跟着他们来,说是布置灵堂,结果一转头就见他和霍老爷说悄悄话。因为霍老爷的案子震惊全城,天天有衙门的人进进出出义庄,所以小的也格外关注,记的清清楚楚。”
替俞烨城办事的王丈人也来了,“小人当日也在,此人口口声声在城内经营白事生意,可我在东都城干这行好多年,未曾见过他。”
那家外乡人是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一家三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他们给自己爹办完丧事,准备回老家去,哪知道忽然被人客客气气的留在东都城外,接着又被带上衙门,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腐尸味,生怕自己被当成杀人凶手拉去砍头。
罗行洲十分平和的问他们,“可是你们雇请的他操办丧事?”
男人为了保护妻小,壮起胆子道:“是,我们带着爹来东都看大夫,哪知道半路上我爹就不行了,拉去义庄后,我去城里置办香烛棺材,在一家铺子门口遇见这人。他听我是外乡口音,很热情的帮忙,哪知道拉来的一车东西不是破的就是旧的,人还忽然没了影儿。我们以为遇上骗财的,还好只付了一点定金,天热急着办好丧事,就自认倒霉了。请诸位大老爷们明断,别的事和我们一点儿干系也没有啊!”
“自然。”罗行洲安慰道:“只是请你们来认人而已,不要害怕。”
男人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人抓着了,能让他把钱还给我们吗……虽然没多少,可也是我们一家三口两天的吃饭钱了……”
罗行洲点点头,示意身边护卫多拿了点银钱,交给一家三口,“节哀。”
一家三口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当即又跪下道谢,“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啊!”
护卫道:“颖王殿下乐善好施,你们不必道谢,拿了钱尽早回乡安顿吧。”
“多谢颖王殿下!”一家三口一再感谢后,欢欢喜喜的退出公堂。
待公堂上安静,罗行洲猛地一拍惊堂木,指着年轻人,厉声喝道:“你与霍永富说了什么,又为何当街行刺朝廷官员?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年轻人肩头一震,但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罗行洲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就找个能开口的。谁最先道出实情,谁便可以从轻处罚,其他人么,五马分尸也不够解恨!”
柏卫和年轻人仍是不开口。
罗行洲尖尖的冷笑一声,转头去问洪四儿,“既然你听从俞将军的吩咐,盯梢嫌犯,那就说说看这些天都有什么发现。”接着,又交待俞烨城,“把你安排的人都叫来,咱们一件件记下来,理清楚,一个贼人也不放过。”
俞烨城捏了捏晋海川的手,出去叫人。
洪四儿道出自己和镖局其他人如何在里仁坊外日夜盯守,“……小人只是比平常人警惕细致些,擅长盯人罢了,绝没有杀人!”
虽有阅武山庄的人作证,但他依然担心自己会被当成杀害万将军的凶手,而遭受严刑拷打。
罗行洲皱眉问道:“你确定几日来,那人不曾离开过里仁坊?”
“是!”洪四儿想对天发誓,奈何手被绑着,只能挺直了腰板,“小人不敢欺瞒颖王殿下和诸位官老爷,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镖局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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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俞烨城领着唐镖师和一众镖局的人来了,纷纷作证亲眼看到年轻人偷溜入里仁坊,今天才看到人出来。
罗行洲脸色不佳,眼中带着怒气看向焦将军,“里仁坊是太子遇害之处,圣人要修建佛塔,乃是闲杂人等不得进出的重地,由你们金吾卫严加看守,怎么还会有人随意进出,且待了五六日都未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