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发现这些剑招连贯起来的话,狠厉而刁钻。
一个激灵,笼罩在头上的乌云散开了,在一个看不见的死胡同里摸爬滚打许久,不得出路的他豁然开朗,大有雨过天晴的舒畅感。
以前,他练武到一定境界,无法精进一步时,也是太子与他一道缕析剑招,陪他过招,终于突破困局后,听着太子开心的哈哈大笑。
身后的人并没有笑,松开他的手,平淡说道:“真有意思。”
俞烨城转身,望着那张洋溢着淡淡笑意的脸庞,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看你练武练了这么久,自己琢磨的。”晋海川举起右手,晃了晃,“我自个儿拿不起剑,只能仰赖阿烨过一过瘾,幻想自己是个武功盖世,仗剑江湖的大侠……”
俞烨城定定的望着他,渴望从他身上找寻到更多熟悉的痕迹,浑然不觉那只刚刚在摇晃的手悄然贴上自己的衣襟。
不在官署,又忙于练武,衣袍松散,晋海川的手轻而易举的滑进衣襟里去,攥住了一样东西。
“改天再找你玩玩,我回屋睡觉了。”他闷头往屋子去,与俞烨城擦肩而过时,被攥住手腕。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以为刚才的小动作被他发觉。
“可以陪我再玩一遍吗?”
恳求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
晋海川没看他,“我累了。”
手腕被松开了。
他抓紧拐杖,拼着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屋里,回头看了一眼仍呆立在院子里的俞烨城,闪到一片幔帐后躲着,然后缓缓地举起紧攥着的右手。
红绳夹在指间,另一端是一只小小的锦囊。
锦囊上绣着团花对鸟纹,与俞烨城常穿的衣衫差不多的纹路。
他深吸一口气。
昨夜,在听见俞烨城的呢喃后,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亲眼看看所谓的信物是什么,所以故意学从前的样子,手把手的教俞烨城练剑,让他陷进回忆中而失神,趁机得手。
他目光坚定,毫不迟疑的抽开绳子,两指夹出其中的东西。
待看清那物件,他的心猛然颤动一下。
尽管前天就已经猜到了,但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让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瞬间浮现出无数过往。
猜测了这么久的信物,真的是这个。
用细细的红绳束起的一缕头发。
乌黑的发丝里,夹着一根白发。
他太熟悉了,因为这是罗行川的头发。
三年前的一个春日清晨,罗行川练武时,一招过猛,发带散开,削下一缕头发,他拾起来,干脆用红绳子束起,打算将来与妻子的一束头发放在一起,意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结同心。
孟棋芳笑说罗行川的做法太纯贞天真,做为大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哪能不妻妾成群,多多的延绵子嗣,圣人、皇后与朝臣们也绝不允许他这么做。
罗行川顽固不化,因为他不想父母这一辈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后来,有一回整理殿中堆积如山的文书后,装有这束头发的锦囊不见了,以为不慎随着杂物一起丢了。
时隔三年,竟然又在俞烨城的身上找到。
他终于明白了。
这些年来,俞烨城的疏远、沉默,远远看过来的深邃目光……
他该如何做,才能回报这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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