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海川淡然答道:“因为我母亲是东都人。”
这一点,倒是真的。
真的晋海川的亲娘,确实是从东都迁到滑州的。
阿鹭看他又要睡,轻轻地扯两下他的衣服,“再说会儿话吧,小人真怕您一觉睡过去,醒不来。”
晋海川轻轻地笑了一声,懒懒道:“死不了的。”
“诶……”
阿良拉住还要说什么的阿鹭,摇摇头。
还未领教过晋海川的杀伤力,少年不知愁滋味,还是让他小小年纪不要接受晋海川的暴风肆虐,伤害到幼小的内心。
阿鹭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俞将军身边的?”
“是。”阿良拉着阿鹭在距离晋海川最远的角落里坐下,“奉命来照顾晋海川,这段时间我们要相依……咳,我们互帮互助吧,希望晋海川的伤势快点好起来。”
他伤好了,就解脱了。
阿鹭笑道:“俞将军对晋公子真是好呢。”
阿良特意解释道:“晋海川是个人才,我们家少爷很惜才的,你不要乱想啊。”
“是吗?”阿鹭饶有兴趣的问道:“俞将军看着严肃,原来是这么体恤关怀下属的人,你可以跟我多说说吗?”
阿良心想时间漫漫,说些能说的事也是无妨,还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便说给阿鹭听。
转眼到了晚间,阿良看晋海川睡着了,对阿鹭点点头,出了房门找阿贵他们,阿鹭瞥一眼床榻上的人,吹灭床头的蜡烛,合衣睡在地铺上。
夜色深沉,楼船平稳的行驶在江面上,四下里只有水浪的“哗哗”声,却也显得船舱里更加静谧。
在“咚”的一声闷响后,俞烨城猛然睁开眼睛。
他感觉不对劲,当即跳下船,冲出屋子,第一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屋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晋海川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他没有撑着拐杖,而腿脚都有伤,刚跨过门槛就已经支持不住了,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他没有停下,立刻用手掌撑着地面,打算爬起来,可是试了三四回,最后身体无力地砸在地面上。
但是他似乎在追寻着什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哪怕是爬,他也要爬到走廊尽头的亮光处。
费力在地上挪动,哪怕每一下都会让他气喘吁吁,痛苦难堪,他都不肯放弃。
“晋海川!”俞烨城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晋海川的胳膊,想将人拉起来,避免他的伤口再裂开,危及到性命。
“滚开。”晋海川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被拉起来一半的身体又往下坠去。
“小心!”俞烨城飞扑过去,揽住晋海川的腰身,在两人的身体撞在地上之前,硬生生的扭转身体。
“怎么了!”
走廊上的动静惊醒众人,邓刺史、阿鹭与在外头值守的官兵纷纷冲过来,明亮的火光将先前暗沉沉的走廊照耀的如白昼。
“这……”
众人看清楚地板上抱成一团的两个男人之后,愣了愣。
俞烨城压根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问晋海川道:“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晋海川低垂着头,发丝散乱遮住脸庞,但从喘气声中,听得出他很痛苦。
邓刺史赶紧招呼阿鹭,一起将晋海川从俞烨城的身上扶起来,“海川,你没事吧?赶紧叫大夫来看看海川的伤。”
接着,他才去关心俞烨城。
“俞将军,您也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