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人用兵器相逼,性命危在一瞬,晋海川依然沉静从容。
晋海川将拐杖夹在胳膊下面,双手缓缓地展开画卷,“请邓刺史过目。”
随着他的动静,花厅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他身旁执刀的人是个高手。
若是晋海川敢有一点异常之举,他这把锋锐的刀足以在眨眼间割下他的人头。
带着淡淡伤痕的修长手指展开画卷最后一点,里面什么兵器都没有,只有一副山水图。
黑白两色,将山脉、飞雪与江流描画的清清楚楚,让人看一眼就仿佛身临其境。
邓刺史眯眼一瞧,招手示意人靠近一些。
“你小心点啊。”晋海川叮嘱拿刀的人,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两步。
在看清楚后,邓刺史神色略显激动,连声音都颤抖了,“这风格,这笔法……”他使劲儿的拉扯着身边幕僚的袖子,“你最清楚了,瞧瞧看是不是我眼花?”
幕僚惊叹道:“这……这莫不是大画师顾定懿的画作?!”
得到一人肯定之后,邓刺史猛地起身,疾步来到画作前,仔细的看来看去。
屋中其他人皆是惊讶,好奇的望着那幅画。
俞烨城没动,静静的注视着晋海川。
晋海川老神在在的,“邓刺史没看错,这幅画出自顾定懿之手,世间难寻的好东西呢。”
邓刺史高兴的从晋海川手里接过,看来看去,爱不释手,“顾大师之画作,鬼斧神工,令人惊叹啊!”
有人问道:“为何不见落款印章?这不会很容易造假吗?”
幕僚道:“顾大师脾气古怪,若非必要,不爱在画作上落款,叫人去猜到底是不是他画的。”
邓刺史接话道:“不过,顾大师的笔力、风格鲜明,难以模仿,真有这样的本事,自己都能名震一方了,何苦冒充他人呢?”他看向晋海川,“你如何会有顾大师的画作?”
“那个……”晋海川直指脖子上的刀,“能不能先让这位好汉收了刀?”
邓刺史对那人点头示意,刀方才被收起来。
“家父给的,至于从何而来就不知道了。”晋海川舒口气,才说道:“小人听闻刺史爱收藏名家画作,寻思着放在小人手里也是糟蹋了,所以特意献上,愿助俞将军达成一个小小的心愿。”
邓刺史愣了一下,沉默的欣赏着名师画作。
州衙的人在低声议论那幅画,俞烨城这边有些担忧。
顾定懿的画作都拿出来了,若是还不能说动邓刺史,他们准备的东西更入不了人家的眼,不仅浪费了两个时辰,还得搭臭渔船回去。
郁麟压低声音问俞烨城,“太奇怪了,晋海川怎么可能有顾定懿的画作?”
“顾大师云游四方,忽然有了雅兴而留下画作,之后随手送人也不是没有过。”俞烨城道,“不过有些凡夫俗子不识顾大师,画作就成了废纸一张,真能留存的也不多。”
“……”郁麟听了,撇撇嘴。
颖王殿下给须昌侯府送过一副顾定懿的画作,所以他们能认得出是否为真迹,也知晓顾大师有不爱在画作上留名的怪癖。
等了等,俞烨城起身来到邓刺史身边,问道:“邓刺史,如何?”
仿佛在问这画作如何,又在问他同不同意他们搭水师的顺风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