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你在想什么?”所有人都进去了,云修看着胡云豆那张易了容的刀疤脸痴呆模样问了句。
“哦,没什么。”说着也跟云修一起进了军帐。
众人落座后互相寒暄几句,李定国便指着沙盘开始介绍情况。
不大一会儿,十七王爷带着援军将领进账。
大家正研究着,三王爷也带了援军首领入帐。
第二日太子才出现,而且,未带任何援军!
大家虽然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吃完饭,胡云豆带着云修去见太子。太子早听过云修,如今见了活的绝世妙人,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更是牵手送座、亲自烹茶,二人相谈甚欢。
夜里,胡云豆悄悄溜进太子的帐篷,却发现甄明轩早就来了,只不过两个人都是面色凝重。原来,十七王爷和三王爷都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只有太子是光杆司令,只带了数百贴身羽林卫。皇帝的意思很明显,让他自行解决。
可这里除了李定国,还有谁可以让他“解决”?偏这李定国鸡贼得很,先帝去世后,他立刻放掉手中兵权,跑到边关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守城将军。手下兵将也不多,都是李家军残兵旧部,不足万人。
多年来,太子和其他皇子费尽心机想要笼络李定国,可李定国还真是“定”住了,对争储之事一概不听不见、不闻不问,也不与任何一位皇子结交往来。
谁不知道李定国在大燕百姓心中的地位?“收服”李定国,就等于得了民心。皇帝让太子自己“解决”李定国的意义很明显,既是难题,也是考验。
胡云豆琢磨琢磨,说了句:“愁眉苦脸也没啥用,还不如好好想想李定国的弱点或者喜好是啥?”
“……”
“……”
“古语有云: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可你们看李定国,曾经手握重权、功高震主,但他却能功成之后全身而退,这是无欲无求的人做得来的?他能四平八稳地安稳至今,又岂是个傻子?他分明就是个鸡贼老狐狸!那既然他是正常人,就肯定有所爱!”
“但二十年来,他不肯与朝中大臣结交,更不肯与皇子有接触,防谁都像防贼一样!谁知道他肚子里的蛔虫喜欢什么?”甄明轩没好气儿地说了句。
“啧!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不能问么?”
太子笑得了然:“小丫头你那一肚子坏水是不是又泛滥了?”
“哥哥,你做人特不厚道了。我坏?那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拐着弯儿地骂自己很爽啊?”
太子一头黑线。
甄明轩扶额叹气。
“其实你们想得有点儿多。”胡云豆笑道。
“怎么讲?”
“你只要把这一仗打赢了就行了,其余的根本不用考虑。”
太子一愣,旋即笑了:“九儿果然冰雪聪明,是哥哥想得太多了!”
“对嘛,摆平三哥和十七弟,夺回新会城和其他城池才是正经,到时候李定国还不心悦诚服?届时万众一心,无论战场、朝堂,哥哥想赢还不容易?”
“说起来三王爷和十七王爷,微臣倒有一记。”甄明轩灵光一闪。
三个人如此这般密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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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简单,无非是用金刀计分裂三王爷和十七王爷。这二人因为母家关系交恶素有怨恨,平时更少有往来。
三王爷自恃高贵聪明,瞧不上自小就戍边卫国的“莽夫”十七弟。十七王爷从小在边关长大,年轻气盛、勇武异常,自然没有生在京都的三王爷优雅雍容,也没有他那一肚子弯弯绕绕。三王爷每回见他恨不得用鼻孔跟他说话,这回见面,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气得他牙根儿直痒痒。太子对他则完全两种态度,始终谦逊有礼,不因他年纪小又远在边关不像个皇子就对他颐指气使,反倒和颜悦色、嘘寒问暖。
十七王爷虽然与太子接触不多,也无恶感,这次又看到身为太子的大哥丝毫没有架子,心里更是对三哥不满了,但对太子也没多热情。
兄弟三人之间那点儿事儿,李定国明明看在眼里却视若无睹,依旧站在沙盘前波澜不惊地分析地形战况。
一旁的胡云豆见了,胳膊肘怼了怼甄明轩,无声地说了句:老狐狸。
甄明轩差点破功笑出来,旋即瞪了她一眼。
散会后,当胡云豆手持信件故意路过庭院校场时,十七王爷正在耍枪。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身姿矫健、灵活异常,一杆数十斤重的铁枪在他手里仿若无物,被耍得虎虎生风、银光留影,又招招凌厉致命,端的好功夫。胡云豆看得开心,站住脚步欣赏起来。
其实十七王爷早就看见胡云豆了,只不过少年气盛,喜爱卖弄,不但没停反而耍得更有劲儿,直到胡云豆发出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