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聊至深夜,直到最后实在困得不行才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
贺舒跟琴雪来到与贺府相隔一条街的民居。
两人进院,院中杂草丛生,房间里布满了蜘蛛网,看起来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琴雪熟练的来到书架旁,转动花瓶,一个暗道随即显现。
这条暗道直通贺羽怀的院子,是贺舒早年间为了方便教导弟弟专门打通的。
两人进了暗道,畅通无阻的从贺羽怀院子里出来。
贺家大房被抄,这里空无一人,祖父祖母等人与她一墙之隔。
她已经回京,必然要看一眼几位亲人才会放心。
贺家二房一片死气沉沉,家仆跟侍女少了许多,早已不复从前光景。
贺府外依旧有禁军盯梢,出门采买的仆人进进出出都要被仔细搜查。
贺舒让琴雪在贺羽怀院子里等她,独身一人熟练的潜入了三姐姐贺晚的闺房。
房间内空无一人,贺舒耐心的在房里等着,未出两刻钟,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贺晚甫一推门,脚步一顿,微微转过头吩咐身后侍女,“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
待到侍女离去,贺晚进门,反手关上房门,行至贺舒身旁伸手抱住她,低声啜泣,“阿舒。”
贺舒眸底闪过心疼,眼眶也被泪水浸湿。
她安抚地拍着贺晚的背,“三姐姐,我在。”
“大姐姐不在了,我没有姐姐了。”
“阿舒,我好后悔,我对不起大姐姐。”贺晚隐忍的哭声传来,贺舒心头发堵,酸涩不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三姐姐,贺鸢身死,她亦是悲痛万分。
等到贺晚宣泄完心中的苦楚,渐渐冷静下来,她抽噎着拉着贺舒的手坐下,“你怎么回来了?”
贺舒给贺晚倒上一杯茶,让她润润嗓子,“我回来看看你们,祖父祖母和二伯母还好吗?”
闻言,贺晚微微摇了摇头,府中人丁凋零,门外禁军虎视眈眈,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贺府大门一年来就没打开过,就连贺羽安的周岁礼都没办。
贺晚的父亲在岭南戍边,明明是三品大员,而他的妻女却在京城受苦。
曾经那些想要跟贺府结亲的世家贵族,在看到顺庆帝如此对贺家之后,纷纷避之不及。
贺家二房只能全部蜗居于此,以求一个安身之所。
顺庆帝对贺府此举,朝中早有人看不下去,委婉的提醒顺庆帝,他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贺舒跟贺晚待了一会儿,叮嘱贺晚,府中出了任何事立刻去一品居找掌柜,眼见贺晚亲口答应下来才放心离开。
她离开贺府后又去看了舅舅跟表哥,告诉两人表姐在北境的境遇,让他们不要忧心。
九月中旬。
晟北内乱平定,晟北藩王登基,意图跟云秦和谈交好,主动来朝求和,特遣六皇子晟泽携重礼前来和谈。
顺庆帝收到晟北的信,心底有了计较,允许晟北六皇子入境。
“既然晟北王有交好之意,朕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申海,叫内阁拟旨,三王不得阻拦晟北六皇子入境,且需得派定盛军亲自护送晟北六皇子安全从北境入京。”
晟北跟云秦打了许多年的仗,积怨已深。
尤其是戍边的将士,对晟北人恨入骨髓。
顺庆帝让他们去护送晟北王,他狠狠打定盛军的脸。
若是晟北六皇子在北境出了事,他定拿定盛军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