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他竟想起方才那不知从何来的花香,倏地他心头好奇一生,脚步居然跟着移动了。
而走在他后头的甘寅,就只顾着唠叨:
“顺其自然?我看恭臣兄是老庄读多了,赶考为的不就是功名,要不然你当初就该将状元让给我,喔,不不!我上头还有个榜眼,你不当状元,我最多也只能捞个第二当当。人生苦短,当个第二有捞啥子用,唉,何况我现在还在第三,干脆再重考一次算了。”
挤在腥膻味颇重的人群中,他被人撞了一把。仍不忘训上一句;只是当他再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路恭臣走到对街的大树下了。
“恭臣兄你……”说了半天,发现他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这棵树上。
路恭臣绕着树转了一圈,淡铜色的大掌抚在粗糙的树干上。
“我还是觉得……香味是从这棵树而来,你认为呢?”他身量挺高,人也俊拔,不似甘寅站在树下。倒成了短桩一根。
抬头望,甘寅对着当空洒下的阳光,嗅嗅。“香味儿?”
“对,清甜的。”
“清甜的……”很努力地吸了一鼻子,接道:“没有,我只嗅到恭臣兄的死心眼。”
正了眼,看着身前人,路恭臣不表意见,毕竟自己的个性他是真的了解,而且有口无心。
“唉!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去。”甘寅不怎开怀地叹道。
其实这次的七夕夜宴,有卓越的他在身边,吸引过来的目光绝对会比他独自一人出现多得多的。
目光多,机会也就多;机会多,那……
“如果是赏花,我就去。”
“又是花!花能伴你一生一世吗?花能替你加官晋爵吗?又,花能替你生儿育女吗?”
这路大状元即爱花,只得一个“痴”字形容。
除了上朝办公,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耗在他府邸那百花俱集的庭院里了。瞧他早也养花,晚又耕圃的,都晒得不像个读书人了。
唉!有时连他这个与他穿同件裤裆长大的好友,想邀他喝杯茶水叙叙旧,都得跟那些花花草草抢时间,更甭提要他抽点时间找对象。
“花能替我消烦解忧……喔,对了,我居然忘了,今天得替院里的圃子除除草。”和甘寅几杯茶下来,都近午了。
“哎呀!恭臣兄还真是一根竹竿儿通到底,固执得很。”
“择善固执,有何不好?此个拈花惹草,好过彼个拈花惹草。”
寻不着香味来源,路恭臣只得作罢,旋身想往他街底的住处走。
甘寅垂下头,没辙地絮絮叨叨道:“世间万物有盛衰,人生安得常少年?现在不求,什么时候求?命就这么一条,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要及时行乐呀,你说是不是啊,恭臣兄……”
不禁,路恭臣开始咀嚼着甘寅的话,然而就在他有所得之际,不远处的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
“抢劫呀!”
抢劫?在这光天化日、人多如蝼蚁的情况下?有没有搞错?
包括了路恭臣和甘寅,街上所有的人莫不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探看,但就在状况趋明的时候,一道自巷里窜出的人影却以极快的速度往树旁的两人冲来。
甘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人影一把撞倒,他试着爬起来,竟然又听到人喊了:
“小心!那人有刀!”
有刀?
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什么时候最惨?哈!就这时候,颈间顿时感到一陈冰凉,跟着急急看向一边的人。
“恭臣兄,救救我……”甘寅被人拿刀抵着喉咙,不怕也吓出汗来。
一样没习过武,但路恭臣却毫无惧色,他朝挟持甘寅的歹徒走近。“千万别伤人。”他咯为粗犷的外表很是唬人。
“别过来!”选错时间、选错地点,加上行动失败县前后无路,那持刀之人特别凶狠。
“你先放开人。”又走向前;距离歹人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