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识时务,明白现在马后炮也讨不了好,最重要的是看样子张知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总不能给亲儿子拆台吧?
为今之计倒是尽量不引人注目为好,便整个人悄悄的就像鹌鹑一样缩起来了。
没人说话,场面顿时僵住了。
关键时刻。
看在外面当众说话也不是个事,再僵持下去也是惹外人看笑话,张家善心里叹了口气便上前打圆场,招呼一干人等回去叙旧。
张知劲也在一旁帮腔。
二老太爷、张知言等巴不得有条道儿下台呢,哪有不应?
虽然陈里正等跟张家不对付的人不愿意,可他们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吗?
再说,他们也想跟过去看看情况,就算找不到机会占些便宜,能得到一些消息也是好的。
随即一群人便谦让着往七房而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眼见看不成热闹,自然三三两两,议论纷纷长吁短叹的散了。
刘二女和张裴氏也跟着人群往回走,只是张裴氏素来是个爱热闹的,早安耐不住想混到七房去一饱眼福,刘二女知道她这性子,怎好强人所难?
两人遂在岔路口分别,刘二女自己顺着小道回去。
当然回去也没闲着,毕竟家里豆子早就磨好了,总不能放着吧,只能一个人慢慢做豆腐了。
不提细节,只是日近午时,刘二女将将过滤了豆渣,将豆浆倒入大锅中准备用火煮,哪知却听闻身后有动静,她不由得回头去看,谁知竟是张知劲闯进门来。
刘二女吃了一惊,失声问。
“咋这会儿就回来了?”
——不怪她如此惊讶,毕竟张知言回来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在街上又停留了好大一会儿,按她所想,回去后一堆人更该有话说才是,然后响午饭在七房吃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此时候绝对早不了。
谁料如今竟是这样。
这平时也就罢了,她家再怎么样现在也是村里少有的吃的起三顿饭的人家,关键是今儿她想着张知劲不在家里吃,她一个人还要做豆腐,就没打算做午饭,如今可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张知劲边打水梳洗,边回她:
“七房一家人团聚是大事,我们这些外人哪能不识趣赖着不走?反正来日方长,大家伙儿说了些话就散了。”
这倒是!
刘二女不再纠结,便放下手中的活儿,嘱咐:
“那你先躺一会儿歇歇脚,俺还没做饭呢,等好了俺叫你。”
“不用麻烦。”
张知劲拦住了她:
“不是有红薯?拿几个烤一烤凑合一顿得了。倒是晚上,豆腐做好了,可得给我整一盘小葱拌豆腐尝尝。”
“行!”
刘二女重又升起火来,张知劲从荆框里捡了几个刘二女早就洗好,备着平日吃的红薯过来,埋进火里。
夫妻两个总不能干坐着吧,也是实在好奇,毕竟太稀奇了,刘二女尽量找话题。
“七房真当官了?”
说起来这两年刘二女见过的官并不少,不说张家本身,只这十里八村多少人被抓了壮丁,多少人出去讨活路,人数多了自然也有零星混出头的。
可反过来说,那些混出头的人多在外村,与她关系不大,完全属于传说中的人。
而张家,张家元算一个。
不过他向来简朴实干,再加上他是在本县做官,顾虑重重,以至刘二女大多数的时候竟没感觉他是个官。
张知劲也算一个,但刘二女遇见的却是回乡后的张知劲。
——他平常看起来什么都懂,但身上真没有一丝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