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面子得给。
他巍颤颤的慢慢先坐了,另两个有样学样分坐两边。
只见张申氏回过头来施施然地对着族老,周围众人行了一礼。环顾周围一圈,才朗声说道:
“今儿让各位见笑了!
就像二伯说的那样,以前的话咱不提了,毕竟好汉还不提当年勇,何况俺。
只说今天的事,大家伙儿都是各家的顶梁柱,内掌柜,正好给俺评评理,看俺对还是不对?
大家伙儿想必也知道,俺原先一直随金宝他爷住在县城,一来是清明快到了,二来金宝身子不好,他爷下衙回来还得照顾他。
所以,俺前两天趁他闹肚子先带着他回老家来养病。
今儿早上,金宝说他要吃鸡蛋羹。这可是他回老家两天来第一次闹着要吃东西,往常他闹肚子时都只能喝一点水粥。可把俺这心高兴的,恨不得马上有羹喂他。
可惜,这两天天冷,柴火用的太快,烧炕的柴火也没了,俺怕把他冻着,想着先把他安顿好。
俺刚去门外抱了一捆柴,就听见金宝叫俺,接着弟妹的辱骂随后而来。
俺紧赶慢赶,结果……”
她的眼圈又红了,眼泪汹涌而出,她忙用手帕檫了檫。
梗咽着,继续道:
“多亏了知青媳妇儿,要不是她……你们说遇到这事,你们能不气?
后来,大家都知道。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们,幸好有药伯在……金宝没事,可俺太着急了没带诊费。
这时候,咱不说其他的,只说你作为一个叔奶奶,侄孙受伤了,俺也不要求你拿诊费出来,但你说句话总该不困难吧?
可你关键时候愣是一声不吭,回到家了倒是知道囔囔,还说什么‘缺德短命’这些戳心眼子的话,大家伙儿说你们遇到这些事还能忍得下来?”
“不能!”
大家伙儿心里异口同声的道。
众人皆沉默着,他们原还是当看个热闹。如今听张杨氏讲述了前因后果,便是个局外人也多觉得张杨氏过分了,同时杂七夹八的想了很多。
有恍然大悟的。
这年头农家多的是好几个孩子,大人没精力管,碰个窟窿很正常,如今才知不是。
有听热闹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几天有好话聊了。
还有谴责不屑的。
心想张杨氏也太不地道了。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不要说有关系的,就是两家来往并不亲近的,能帮都会帮,再不济说句好话、空话总会吧?
张杨氏先前被问的说不出理由,现在又被大揭其短,原先的心虚早不翼而飞。
她怒不可邂,好不容易等到众人皆沉默着,瞅到机会,大声反驳道:
“胡说八道,谁说金宝受伤跟俺有关系?俺骂人咋了?碍到谁啥事了?谁不知道俺平常就爱骂儿媳妇两声?谁家婆婆不骂儿媳妇的?俺的老天爷呀,你看看,如今俺在自个家里还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俺说的!”
张老五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