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腹锦鸡,一只红的,也不知能卖多少钱?”
陈澈心里估算着价格,压低帽檐,又用围巾遮住了上半张脸,随后快步走向一间收山货的食铺。
老板姓季,名三,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他与河间县大户-季家有些血缘,故被尊称为三爷。
此人虽擅长讨价还价,但从不弄虚作假,童叟无欺,也因此生意极好,四五张桌子,都有猎户落座。
身形高大的猎户们一边吃着糖炒板栗,一边抱怨:
“如今南荒群山外围的收获,是越来越少了,从早上跑到晚上,不小心吸了好几口瘴气,要不是仙姑尖不过百余丈,老子急忙撒尿,打湿了布条捂脸,怕是没命回来喽。”
“你就知足吧,我昨天还没开张呢。”
“我听说,赵冷松那个老东西,带了他徒弟高进忠,大鼻汉蒋权,还有十几个家丁进山,结果路过雄溪的时候,被一伙蛮子偷袭,狠狠揍了一顿,连马都被抢了,哈哈哈哈。”
听着他们的闲谈。
陈澈心中一叹,大步走至板栗锅前,望向满头大汗的季三爷,认真道:“三爷,山货可要?”
见来人瘦瘦高高像条细狗,季三爷有些轻视,随意回道:“稍等,待小老儿我炒完这锅。”
陈澈点了点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季三爷摇动大锅,翻炒板栗,也颇觉有趣。
很快。
香气渐浓。
一锅又香又甜的糖炒板栗,新鲜出炉。
猎户们一拥而上,转眼的功夫,就将满锅美食,抢了个一干二净。
正当季三爷准备做下一锅的时候,见到一旁默默等待的陈澈,这才拍了拍脑袋,满脸愧疚道:“真是抱歉,今天生意太好,忙昏了头,竟把客官您给忘了。”
“无妨。”
虽受到了些许轻视,但陈澈也知晓季三爷并非故意的,随手取下背篓,将白腹锦鸡从中拿出。
季三爷看了看,点头道:“活的白腹锦鸡,留毛一百二十文,拔毛九十文,客官选哪种?”
陈澈不假思索回道:“留毛。”
内城之中,驻扎着一队精兵,约有一百五六十名士兵,每逢春秋两季,他们会向本地山民、猎户与商贩,征收“羽箭税”、“保境钱”。
距离缴纳“羽税”尚有二十天,陈澈有信心在这段时间再抓住三五只山鸡,所以眼下,还是现钱最重要。
“客官可还有其他收获?”
“有的。”
陈澈从背篓中拿出红腹锦鸡,见状,季三爷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立时有些惊喜:
“这可是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