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太奇怪了!
且不说沮渠无讳的苟且之事为人不齿,只说这沮渠氏姐弟,怎么就拽着华林园不放了?
先有沮渠那敏,后有沮渠无讳,他们为何要到此处宣yin?莫非华林园里有助性之物?
那李敬芳,本可随李敬爱、尹夫人一起迁回酒泉,但她一直留在宫中,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拓跋月本不知她到底图个什么,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她也有她的相好。
这破地方以后再不来了!
拓跋月一时无语,只道了声“晦气”,便继续往回走。
但此时,霍晴岚却似想起了什么,遂顿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公主,先前那女的,”霍晴岚不想道出她名姓,“说那个男的‘比他还急’。那个他……指的是谁?”
拓跋月凝眉回想。
沮渠无讳方才是怎么回复李敬芳的?
“我可比他年轻?”
对,是这句。这什么意思?
“那个他……该不会是……”霍晴岚险些说出一个名来,但她不敢说。
拓跋月咬紧唇,微微战栗。
心里虽不愿相信,但脑海中却不可自抑地想起一些片段来。那个人会画眉,手法比她还要熟稔;那个人遣散后宫,但到她这里来的次数也不频密;那个人,晚上曾不只一次半夜出殿,却又在清晨悄然而返……
“公主,您想,刚才那人是这几月才任民部尚书的,之前长年镇守酒泉。这宫中,又有谁比他年龄大,而且还敢招惹那女人的?”
倏然间,一股恶寒从心底涌起,迅速向四肢百骸发散。
冷!拓跋月双手交握,仍觉寒意彻骨。
霍晴岚忙上前拥住她,温声安慰:“公主,先回去吧,外面冷。”
“我不是……”拓跋月喉头突然哽咽,险些呕了出来,“我不是因为……”
她虽未说出,但霍晴岚心里都明白,遂换了种口吻:“奴知道,他不值得公主爱慕。公主也不曾爱慕于他。只是,败坏人伦之事,总归是恶心的。”
是,恶心!
震怒,心寒,失望……
方才,拓跋月心中涌起很多情绪,但没一个词儿能贴她肺腑。但旁观者却能一语道出。
不,也不只是恶心!萦绕心头不散的,还有无可言喻的挫败!
大魏皇帝,她的表兄曾说,要让她帮他稳住这人。这一年多以来,她终日忧思,想的都是收服河西臣子,施恩于民,安插眼线,窥视他与邻国关系等事。为早日促成北方一统,她几无一日能闲。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做成了什么?是运筹于帷幄之中,还是沦为别人的笑柄?
倘若她的猜想没错,她的枕边人早就背叛了她。而这背叛,并非是寻常夫妻间的背叛,而意味着那人对大魏的背叛。
他既不甘为魏臣,将来也不会将河西拱手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