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典史再往后看一眼,围观的人群里,同样有不少张府的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眼里闪烁着杀意。
短短三息,汗水就将孙典史的后背打湿了,面色极其难看。
若他说人是张观山杀的,把张观山逼急了,这个屠夫干什么他不清楚,但绝对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若他说不是张观山杀的,无疑会大大折损衙门的脸面,还会助长张观山的气焰。
“孙典史,这些人是你喊来的,你倒是说啊!”。
张观山面沉如水,斥声大喝,脚下往前踏一步,堵在张府门前的人,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唰的一下,孙典史额头满是汗珠,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会已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这时,木轮滚动的声音与吆喝声传来,看热闹的人赶忙让出一条道。
人群分裂开,视线中,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几个身穿家仆服饰的年轻男子,推着一辆板车出现。
“诸位,鄙人名钱,得钱员外赐名,钱忠堂,乃金陵县钱府大管家!”。
中年男子拱手,扯着嗓子,将众人议论声压下去,看了眼孙典史后,又把目光看向张观山,脸上堆满笑意。
“张爷,鄙人这厢有礼了!”。
“钱管家,你来做何事?”。张观山眉头一挑,身为钱府大管家,这人他当然识得。
“自然是来报答张爷救命之恩!”。
说罢,钱忠堂回身,朝众人拱了拱手,大声的说着。
“昨夜,我们钱老爷的小女儿被抓走,差点被躲在王家村的妖怪吃掉,多亏张爷及时赶到,杀了四头狼妖,把老爷的小女儿救了回来!”。
此话一出,围观百姓不由低声议论起来,要知道,钱忠堂的话,跟县衙贴的告示可不一样!
“宋昌跟另个衙役,手上可没功夫,整日里只是吃肉喝酒,肚子膘圆,我方才就说,那两个家伙怎可能有杀妖的本领”。
“就是,那钱员外很要面子,派人来说的话肯定不假”。
“张观山别的不提,本事没得说,能杀虎妖,肯定也能杀狼妖!”。
孙典史听着议论声,眉头紧锁,想要呵斥让钱忠堂闭嘴,可又听其说道。
“诸位都知道,我们钱老爷一高兴就喜欢送银子,待他得知青竹帮总堂惨案后,派我们送来八百两银子给死者家眷!”。
钱忠堂话音刚落,几个年轻家仆,将板车上盖的白布掀开,下面是几口箱子,箱子一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八百两,这钱员外出手可真够阔的!”。张观山眉头一挑,意味难明的笑了笑。
八百两,张家拿的出来,可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吐出一枚铜板。
若不然,岂不是承认青竹帮总堂的人是他杀的?
届时,县衙的人就有借口缠上他了,这钱家的人,来的倒是时候。
眼看死者家眷,还有一些人坐在地上不起来,钱忠堂压低了声音说道。
“诸位,张爷昨夜去救钱老爷的小女儿了,如何去青竹帮杀人?又凭什么给你们银子!这些银子,乃是钱老爷心善给你们的,若不要那就不分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