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着实有些严厉了,陆江初还不太习惯,想为自己辩驳两句。
但转头看到严嵇铁青的面色,陆江初就心虚了起来。
她也知道其实错在自己,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问柯佰道:“小佰,你们家有手套吗?”
柯佰点头,立马就给陆江初找了出来。
让陆江初有些惊喜的是,这手套竟然还是医用的丁腈手套,想来是柯佰给他父亲换药没用完剩下的。
戴上手套之后,陆江初终于拿了一撮粉末起来,在手中捻了捻。
那粉末的质感很像是金属颗粒,陆江初初步断定了,这应该就是对方所投的毒物。
一个纱布小包里装的粉末并不多,所以并不会影响水流的通过,更多地起的是一种过滤作用。
陆江初又接连把屋内其他水龙头都拆掉了,无一例外,所有水龙头的转接口处,全都有那样的纱布小包。
陆江初一一数下来,竟然有五个之多。
每当陆江初取出一个,柯佰的面色便难看一分。
当发现所有水龙头都有纱布小包之后,柯佰在愤怒之下,心中甚至有了杀人的冲动。
陆江初只拆开了第一个取出的那个纱布小包,因为之后的小包看物质都差不多。
将所有小包都放在桌子上,陆江初注意到,纱布边缘的位置因为与金属管道接触的缘故,已经沾染上了锈迹。
从锈迹的情况分析,陆江初对小包放置的时间有了一定把握。
她抬头问柯佰道:“你们家是大概三年前搬到这里的吗?”
柯佰点头,语气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些惊讶:“我们的确是那个时间搬过来的,江初姐姐你怎么会知道?”
陆江初回复道:“从锈迹判断的,那么这样一来,就可以知道,在你们搬进来之前,就有人对这套房子所有的水龙头做了手脚。
你还记得,这套房子是怎么租的吗?又是怎么找到的?我怀疑你父亲的瘫痪,恐怕就与用水有关系。”
柯佰眉头紧锁,面色冷凝,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复道:“这套房子,是我舅舅租给我们的。
舅舅只是普通家庭,能够匀出这么一套房子来已经很不容易,这些年来也一直照顾着我们家。
江初姐姐你的意思是,难道是我舅舅下手的吗?”
面对柯佰的问题,陆江初并没有仓促下定论,她只是问道:“如果是你舅舅租给你们的,那么他收的租金应该很少吧?”
柯佰点头,语气仍旧复杂:“是的,租金只是市价的一半。
这房子因为比较老的缘故,设施不够完备,在江城这个小城市租不起价。
房子租金市价是一个月800元,减免之后,我们家只用给他400元。
舅舅收了我们的钱,还会想方设法补贴我们,时不时买牛奶和水果过来。”
柯佰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维护他舅舅。
他不是不相信陆江初,只是不敢相信,平时亲近的亲人会对他们家下手。
陆江初感觉到柯佰的失落,心中也难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是,很多时候,残忍一点总比让他还处在盲目之中被人害了要好。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陆江初继续问道:“你舅舅既然家庭情况不太好,他把房子便宜租给你们,你舅妈难道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另外,你有没有察觉到一些异样?举个例子,比如在把房子租给你们之后,你舅舅他们家有没有什么改变?”
柯佰这次回复的很快,但他的语气却充满茫然:“改变吗?是有的……似乎就在把房子租给我们之后,舅舅他们就有了一个好工作,收入也有很大的提高。
之前我是没有过怀疑的,以为舅舅只是运气好,现在想来……”
说到这里,柯佰停顿了一下,逐渐从那种魂游天外一般的恍惚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柯佰的语气变得极为冰冷,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难道说,我舅舅他并不是运气好?能够得到这些东西,是因为他把我们一家的性命都卖给了别人的缘故?”
陆江初看着柯佰激动的神情,一时间插不上嘴,只能听柯佰继续说道。
说着说着,柯佰的语气就哽咽了起来:“以前外婆家重男轻女,我妈妈靠着自己的能力一路求学,但是一直都在照顾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