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静是因为,很清楚地知晓自己必须将冷静作为分析的武器,才能够最终保持头脑的清醒。
而激动,是因为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在这两种感觉之上,是一种强烈的荒谬与恐惧感。
就是那种,浑浑噩噩多少年,一朝回首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骗局中的荒谬与恐惧。
陆江初很厌恶这种感觉,她甚至下意识在逃避,根本不敢去触碰。
但陆江初不允许自己逃避。
带着这样的心理,陆江初继续道:“你知道那个女孩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你很疼惜她,虽然只有一人份的食物,你宁愿克扣自己也要迁就她。”
“那时候,你们终于有了一次可以外逃的机会,逃出那个阴森潮湿的地牢,而你的选择却是,甘愿自己做梯子,也要把那个女孩送出去,是吗?”
“而就在送出去的途中,你受了重伤,你被那个绑匪发现了,是吗?”
陆江初此刻的话语,已经不再有试探的语气,她的声音平静而笃定,带着一丝强制隐忍的疯狂。
严嵇一直点头作为回答,声音冰冷:“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陆江初没有回答严嵇的问题,而是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戴上口罩和墨镜,陆江初上车,在黄昏时分离开了拍摄基地。
车辆路过还没有离开的示威人群,陆江初往那边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手机中一个定位图标正在闪烁。
地图导航带着陆江初去了定位所在的地方,那是一栋非常漂亮的、有着小花园的可爱别墅。
据陆江初所查到的资料,这栋别墅曾经属于严长礼。
严长礼去世后,作为遗孀的陆仙仪继承了这处物业。
别墅周边是大片的园圃与公园,离市中心不远,闹中取静十分惬意。
陆江初将车停到门口,此刻正有几个园丁在修剪花园,见陆江初直接走进来,以为她是主家邀请的客人,便对陆江初笑了笑。
一楼的大厅没有上锁,门虚掩着,陆江初直接选择一脚把门给踹开。
或许是太过愤怒,总之在各种强烈情绪的交杂下,陆江初这一脚丝毫没有收力,大门轰然倒下。
好在这里平时就时常有人清扫,所以并没有太多灰尘浮起。
陆仙仪满脸惊恐而错愕地望过来。
陆江初对陆仙仪扬起一抹微笑,这时陆仙仪的保镖已经围了上来。
他们是认识陆江初的,也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过节,于是立马阻拦陆江初。
但是他们也顾忌着陆江初的身份,不敢和陆江初动手。
陆江初的目光没有投到保镖身上的一刻。
她一直紧紧盯着陆仙仪,眼神冰冷、残忍。
如同一只猛兽,盯着立马就要成为自己盘中餐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