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小念也快回来了,便将小念去请小秋的事说了一遍。
他一笑:“他要是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封他做四品御医。”
“人家才不稀罕。”
“听你说起来,他也是故知了。”
“嗯。”我的大脑渐渐迷糊,耳旁有他轻柔的话语声伴我入梦……
三天之后,小念他们进了京,还未歇息,就往圆明园而来。
胤禛听了禀报,忙让人将小秋请了进来。
小秋一派从容的行了礼,便坐在榻前为胤禛诊脉。太医院的两个太医静候在一旁。
好一会儿,小秋眉心微蹙,开了方子。太医仔细看过,道:“明先生,这方子甚妙,可这有两味药宫中稀缺啊。”
“呈上来。”
太医恭敬的呈给胤禛,我疑惑的站在胤禛身边看了看那方子。
小秋道:“草民来时,就备有一些珍贵药草。这虫草一味也是有的。只是这雪莲,长于苦寒之地,有些难寻。”小秋想了想又道,“不过,草民也常走川滇一带,那边也认识有一些人,或许能从伊利及阿尔泰雪山一带获得此物。”
胤禛沉吟片刻,道:“此物世之稀少……可先将其它几味煎来,毕竟这虫草一味也甚难得。”
如此,到了七月底的时候,胤禛的病已经大好了,精神充沛了许多,每天依然忙于国事。最近似乎不光有西北战事,西南一带也不安宁,正是朝廷大伤脑筋的时候。就连天气也来凑热闹,一直过了中秋,还仍是一反常态的沉闷干燥,很久都没有下一场雨。
八月十八的下午,天边渐渐堆满了乌云,慢慢向整个天幕延伸弥漫,沉重的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雨一直没有下下来。
第二天早晨,我正在画室里指导福惠绘画,天色却暗沉下来,接着就听见屋外劈里啪啦的雨点声,狂风骤然四起,令人无比烦躁。
福惠手中的笔已经有点握不稳,我拿过放下道:“这会儿光线不好,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未说完,忽然感到脚下晃动,“啪!”的一声,架子上的一个花瓶落了下来,摔得粉碎。
“额娘!”福惠吓得扑进我的怀里。
晃动越来越剧烈,人已经有点站不稳,画架倾倒,我心中一惊,拉起福惠就向外跑:“地震了!”
好容易跑到院中,丫头们都惊叫着四散而出,小念护着雅岚母女也出来了,莫愁大哭起来。房屋上的瓦簌簌砸下。
只是我的心里就像少了一处,忽然反应过来,“铃兰!铃兰还在屋里!”顾不得许多就向屋内冲去。
“额娘!”“妈!”“娘!”
小念抓住我,“妈!我去!”下一秒,就见福惠忽然冲进了屋去,小念也跟着冲进去了。
“惠儿!小念!”还未等我看清,又有两个身影闪了进去。是两个侍卫。
室内有瓷器破碎的声音不断传出,屋角“轰”的一声也倾颓了。
“娘!”雅岚腾出一只手抓住我,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莫愁被她护在怀里依然大哭着。我脱下外衣挡在雅岚和孩子头顶。惊恐间就见两个侍卫护着小念和福惠出来了,福惠的额角破了,流出血来,可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瓷坛。
一脚刚踏出门槛,只听“哗!”的巨响,一根椽木落了下来。
“惠儿!”我拿出绢子擦掉福惠脸上的血迹,“痛吗?”
他却咧嘴笑起来,摇摇头:“不痛。”将瓷坛轻轻放在我怀里,自己拿了帕子捂着伤口。
震感渐渐弱了,风雨也小了许多。
“松萝!”我回过头,就见胤禛浑身湿透的跑过来,身后是万分紧张跟着跑来的苏培盛他们几个。
他手指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忽然将我紧紧搂进怀里,我听得见他起伏不定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