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目前的动向也很难讲;他可以随时改变,你所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他当初被莫斯科送过来,只为了一个意图,而后来却自做主张了。”
“还是说,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亚历山大说,查伦斯基——卡尔雅钦——曾告诉他和麦锡,他自感老迈疲倦,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或者他也可能就此罢手,隐退到他的避难所去了。”
“但他却不甘寂寞,竟然又去找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压力,来折磨试烁自己,”珍娜说。“以他这种高龄——他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这种压力未免太过度了一点。”
“我猜他大概有七十多岁了。”
“想想看。撤手西归的日子虽然不一定很长,不过,却已经可以望得见了。而等你到了这种年纪时,却突然认为这个世界,非常需要某种像他弄出来的勾当,好好教训一下全世界。你打算怎么办呢?”
哈洛克转头望她,“我就怕想到这点。你怎么突然又变得有点妇人之仁了?我到底该怎样去逼他?”
“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反正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了。”
哈洛克拿过无线电麦克风。“护航,你在后面吗?”
“大约在你后方四百码,‘无菌五号’。”
“你再开慢一点,落到后方大约一里半左右。我们快要驶到人烟比较多的地方了,你那辆林肯牌大轿车太惹人注目了,一看就晓得是政府机关用的公务车。我不想让别人看出你我之间有所关连,或者让人注意到。假如令我要去找的这个人起了一丝一毫的疑心的话,那么,后果可不是我敢想像的。”
“一里半太远了。”保镖说。
“抱歉,不过这是个命令,闪出我的视线之外。目的地你知道,照我讲的,走山路,就在‘瑟尼加’附近。闪上去大约半里之远。我们会在那里的。”
“请再讲一遍您的命令,先生?”
哈洛克又讲了一遍。“清楚了吗?”
“是的,‘无菌五号’。我们录好了。”
那辆脏得要死的轿车,在大雨的刷洗下,被洗得干干净净。当驾驶者转上一个大弯路时,强力天线电的扩音器红灯,突然亮了起来。
“我们用的是另一个波段。”他跟旁边的人说时,伸手去拿麦克风。“喂?”他问。
“南侧吗?”
“对,正是。”
“我是‘老板’。我现在正从66号公路接近华仑顿。你在哪里?”
旁边的人将地图递过来一指。“哦——在17号公路的北方,正朝马歇尔方向驶。你到华仑顿之后,就可以追得上我们了。”
“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他们一抵达马歇尔,就会被盯上,反正不是继续朝17号路一直开下去,就是往西驶上‘前皇公路’。现在弯道很险;我们正驶进山区。”
“这两条路全有人盯住了。我只想知道,他们走哪条路线,还有两车距离有多远。就用这个波道。我大概再过十到十五分钟,就可追上。”
坐在停放于“蓝脊餐厅”前,那辆棕色轿车中的金发男子,眼睛盯着公路。过了一下,他将手中麦克风的通话钮一按。
“他是走的‘前皇公路,”当一辆“别克”轿车从公路上飞驰而过时,他这么说。“很准时,而且开得飞快。”
“后面的那辆林肯,距离有多远?”扩音器上的声音问。
“还没看见影子。”
“真的?”
“没见到什么车灯,这种大雨天的夜里,谁敢这么大胆?”
“这就怪了。我等下再跟你通话。”
“随你便。”
金发人伸手从右边的空椅上拿起香烟盒,摇出一根,用嘴唇叼出来,把烟盒往椅子上一扔,伸手按下点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