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问你,女的呢?难道你们目的只是想干掉我,那个女的,你们就会放过吗? ”
“对,上面有命令说放她车子过去。反正她是苏联的饵,放她过去没多大妨碍。法国那边的岗哨我们已经买通了,会放她过去的。”
“狗屁!简直是狗屁!”哈洛克火冒三丈的用刀乱划对方的脸。“你们会这么慈悲?!会放她过去?!骗谁?!你简直在放屁!”
“哎呀——!天哪!上帝呀——!你要把我杀死啦!”
“还早着呢!不过我是有这个意思。说——!到底他们预备怎么干?!那两个安哥拉佣兵还有其他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只是来帮忙的,是里奇他请来的。”
“科西嘉人?”
“我不认识……科西嘉人。”
“就是那个金头发的。”
“就是他啊?——哎呀!不要划我!不要割我啊!”
“来帮忙的?难道跟你坐在一张桌子的人,也是来帮忙的吗?!”
“桌子?天哪,你怎么会晓得的?!”
“你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我还不晓得?你是来做现场目击,来验明我和她的尸体的,对不对?!说!那些人是不是全部是你带来的刽子手?!连她也不会放过?!”
“哎呀——是……是啊!他们是啊!”
这么说,这帮杀手虽然上面明明有交代放过珍娜,可是他们却仍打算把她一起干掉啰?
为什么呢?
哈洛克突然一收刮鱼刀,准备将它归鞘放回口袋。当他把刀由右手交到左手,打算放进口袋时,右手才将刀子换手,就已举向半空中,五指并拢,用力向下砍,重重的劈在对方的喉管上,马上就将到方打昏了。这家伙起码要昏迷至少一个钟头以上。这应该够久了,不够也得够。
他放倒中情局的观察员之后,继续向前爬,爬过那些野草和灌木丛,步步为营,屏息前进,当年在捷克山中打游击的那种感觉,又开始重温到了。
他发现到那两名炸药高手中的其中一名了。那家伙正好在一个行军袋前面整理东西。哈洛克在发现对方的同时,突然被一辆从山路下方急驶上来的卡车声惊得猛一回头,当他看到是一辆卡车开上来,而且时间又正好是珍娜·卡拉丝快要出现的时间。马上变得十分惊恐,因为他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弄清楚,那名中情局的观察员到底有没有骗他;珍娜将坐在一辆“兰西雅”小轿车,而不是一辆卡车里开上山。假如刚才那个家伙骗了他呢?他心里犹豫万分之下,马上再回去看那名炸药专家;只见那人在听到有卡车开上山来的声音之后,伏得更低,动也不动。哈洛克这才判断出绝不是这辆车,否则对方不会没有行动,他不由得把憋住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卡车一路发出噪音,有气无力的开到桥前面时,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边境守卫伸手把它拦住了。科西嘉杀手虽然也站在旁边,可是眼睛却只忙着打量附近的树林和前方的公路,根本没睬这辆卡车。桥头突然接着就传来一阵闹声:两个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和助手,正在大骂拒绝下车;显然他们每天都要开过这里,从未遇见有要他们下车检查的事情过。
哈洛克领悟到这阵吵闹声,正好可以给他拿来作为掩护,他立刻向前爬上去。当他爬到距离对方还有七尺之远时,桥头的争吵抗议和开门下车声,也正是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他趁着车门被司机重重关上的“砰!砰!”两声巨响,突然窜起来,手脚一前一后的向前飞劈飞踢过去。
“什么……?!”
炸药专家根本来不及应变。突起仓促之下的震惊把他吓得一楞之际,哈洛克的掌刀早巳劈中了他的颈部,右手劈砍到对方的同时,左脚也已横扫过去,踢中了对方的太阳穴。那人连哼都还来不及哼一下,马上就昏死过去,倒地不起了。哈洛克毫不耽搁的将对方瘫软的躯体翻转过来,解开对方的皮腰带扣环,用力一抽,把它抽出来,然后再把他的身体一翻,将两手用皮带反绑捆死之后,再套过脖子和肩膀把他勒得死死的,将对方反弓的绑在地上,即使醒了也不可能动弹。然后,他又将肋下枪套中的那管“勒马”掏出来,一个倒抛,用手握住枪管,将枪柄朝对方的脑壳狠狠又敲了一记——这下就绝对保险了。
哈洛克将行军帆布袋扯开一看,好家伙,里面简直是个军火库,全是炸药、信管、塑胶炸药和定时器,还是另外一种遥控定时器,根本不需任何线圈等附属物,就可以引爆的玩意,是专门用在引爆塑胶炸药的,引爆时间可以从五秒钟达间隔到二十四小时之久。
哈洛克捞了两个定时器,又抓了三包塑胶炸药,全部塞进口袋之后,才将帆布袋背到自己背上,继续向前爬行了十尺左右,才将袋子塞到一根垂下来的松枝中间。他再看了下表。还有十二分钟。
桥头的吵闹声这时已经停止。两名司机又坐回了卡车的驾驶座。引擎发动了,大灯捻亮了,车子吃进低速档,慢慢开向挡在桥中央的栏杆,等它抬起来之后,卡车就轰然驶上桥去了,车轮在压过铁桥上的窄铁板时,不断发出噪音。
哈洛克这时距离桥中央大约有八十多尺远,假如他想趁卡车驶过桥中央,它大灯照到两名躲在那里的人时,干掉他,他只能用他那把“麦格农”超大型手枪才能办到,当然不可能一枪命中;他必须以连续动作开出六枪,才能打中躲在桥侧阴影中的两名枪手。他不必顾虑其他因素,因为他的这把超大型手枪是附带消音器的,而且趁着卡车开过桥面的吵闹声,他还可以再凑近一些。
他聚精会神的注意着脚下的地形,同时又分神去打量那名在他左前方的科西嘉金发杀手。他迅速的向前推进,寂静无声的逼近河谷旁边的下方。
当那辆卡车慢慢开近桥中央时,灯光果然照出了那名躲在桥侧铁柱阴影之间的杀手!他距离那个人的位置已经缩短到七十尺了。他必须赶快下决定,趁卡本刚好挡住桥头科西嘉人的视线时,马上开枪毙掉那个人。
哈洛克虽然不太有把握,可是他早已经很自然的将“麦格农”拔出腰际。他一只手臂抬起来顶住河谷中的一块大石,双脚一前一后的稳住自己的重心,借搁在大石上的左手臂撑持,行将手拿一张,把握枪的右手腕抓紧稳住,枪口朝斜上方的目标瞄准……
车子开过去了。尾灯刚好把那名杀手的背影照出来,目标固定而且很大。哈洛克连续开了四枪。火力支援的杀手身体向后反弓,然后仰摔对桥侧的人行走道上。
卡车开过桥对面时毫不停留的就开过去了,法国的检查哨兵,根本睬也不睬的靠在亭子的墙上抽烟。可是也就在同时,突然又有一种声音从哈洛克的身后传来,声音还相当遥远。是从“莫涅西镇”的那条山间公路的方向传过来的。
哈洛克一听之下,连忙以脊柱贴住大岩石闪身过去,一溜进树林边缘,马上就往地下一蹲,把“麦格农”插回腰间。他从树林缝隙里观察那个岗哨亭;看到靠近他的那座岗亭里,正有两名意大利军人在算钞票,他透过亭子的玻璃窗看得极清楚。那名金发杀手这时却站在桥头,两眼紧盯着那条山间公路的方向。
只见他抬手到胸前挥了两下,好象手臂很酸痛的样子,不经意的挥转了两下手腕。他是在打信号。
杀手挥完手臂之后,手掌一落,放在右大腿侧,显然是在打开枪套套盖,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公路下方。
哈洛克很快的又往树林中爬,一直爬到那名被打昏的炸药专家身旁。这时山路下方的嗡嗡车声也越来越响了——一辆汽车正在加速上山。哈洛克把浓密的枝叶分开,向他左方望。山路前下方几百码之外,正有一辆汽车在转上山路的弯道开过来;是一辆“兰西雅”。
珍娜!哈洛克心里一阵乱,几乎有点克制不住那种紧张与兴奋。再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必须要使出他的浑身解数——任何人都不能学到象他所曾经学到过的东西——从他小时候在布拉格打游击就学到的一切伎俩。
“兰西雅”越开越近了,当哈洛克盯望它的挡风玻璃时,内心充满尖锐的凄楚与痛苦。珍娜并没有坐在里面。前面只坐了两名男子,开车的那个人在抽烟,他旁边的乘客正在指手划脚的讲着话。哈洛克突然又看到讲话的那名男子,撇过头朝后座的一名乘客讲话。“兰西雅”的马达开始减慢,距离检查哨差不多有两百尺。
科西嘉人这时突然从原先站的栏杆前一转身,很快的走向那座岗亭。他伸手敲玻璃窗,然后又用手指指来车的方向——他正在很热心的告诉那两名真正的意大利军人,自动自发的说这次由他来检查,不必他们出来管——哈洛克看到那两个军人手里握着钞票,很不耐烦的抬头去看玻璃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