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犹犹豫豫,想要给他打电话,又实在放不下来面子。
裴江原与贺晋年是好朋友这件事,远比他没有失忆更让她震惊。说得严重些,这个人心机深沉,为了和她结婚能瞒住这些,那如果以后不爱她了,想再和她离婚,是不是会做得更过分?
她心里头患得患失,不确定感十分强烈。
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她又起身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去听隔壁的动静。然而什么声音也没有。
正在这时,酒店的座机响起——
童言心里有所感应,伸长胳膊捞起来,声音不稳地“喂”了一声。
“童童。”那头正是裴江原。
她心里头的大石头瞬时落地,既然说话声音这么正常,那应该问题不大。
大概是她的呼气声被听见了,男人顿了一顿,这才温声说:“昨天去做了手术,以为是小问题,没想到今天没能起来,所以才没陪你。”
童言捏着手,低低地“嗯”了声。
她嘴硬心软,听他说出了问题却连嘴硬都撑不住了,隔了两三秒又犹豫地问他:“什么问题……?”
裴江原怔了下,眉眼愈发温柔。她真是最好拿捏了,嘴上说着要离婚,又把自己柔软的那一面展现出来,实在太笨。
他说:“麻药劲儿没过,昨晚在医院睡的。”
不想装可怜,但清晨的遭遇太过奇葩,他没忍住,还是说了出口:“早上出院的时候坐轮椅,被小石子绊了下,结果就摔了一跤,躺了一上午。”
他语气里又带了委屈:“感觉是老天在帮你罚我。”
童言抿着唇掩住笑意,轻轻哼了一声。
他活该。
虽然摔了,但没去医院,那应该就没多大事儿。她舒了口气,声音又变得冷了:“那你好好休息。”
“等下。”他叫她,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干嘛。”童言没好气地反问。犯了错还想从黑名单里出来,才冷着他没几天,就想和好了,简直美死他了。
“你给我拉黑了,我昨天想联系你都没办法,你还开了一键防护,用别人手机都不行。”他声音低落,“我今天上午一直在给你房间打电话。”
那天三人对峙实在让她生气,贺晋年后来还总用陌生号码来烦她,加之父母这几天也总狂轰乱炸,一气之下她就设置了不接通陌生号码。
没想到阴差阳错把裴江原给防住了。
“有酒店的号码就行了。”她果断拒绝。
“童童,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她哼了声,阴阳怪气地刺他:“你放心吧,总不会再遇到一个碰瓷的。”
说罢,“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能再听到他的声音,越听越想他,越听越担心他,但要是真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她自己又咽不下这口气。
只能说,男色误人!
她捶了下枕头,要不是裴江原长得那么帅,她肯定毫不犹豫就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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