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位远比森山之流要高出许多,别的不说,光是扶持米就比对方要多拿十几俵,因此在芨部馆中也算组头一类。“你们不想想,自打明人来了以后,爱奴人都跑去砍木头了,谁还会冒险去打渔,快关门,一定有问题!”
丹后左卫门的解说让本百姓出身的介助心生佩服,于是立刻服从了命令,就此芨部馆的大门缓缓关上了。此时,尚在馆内居住的十几名商人、学徒以及武装护卫也听闻警报,各持长刀、铁炮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芨部馆的最高长官,从松前藩手中获得本地专营权和包税权的工藤屋的手代登上门楼向外张望着,却发现远处至少有四、五百名爱奴人正在缓缓逼近,这样的规模,在虾夷岛上应该是好几个部族战士的聚合了。
不过令手代安慰的是这批战士手中只有一些粗砾的武器,弓箭不多,铁炮更是没有,因此想要突破芨部馆的防御不说不可能,但至少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想来应该不会有哪一个部族会如此愚蠢的一马当先。
手代还来不及庆幸,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心头:“谁指使爱奴人如此大胆包围芨部馆的?又是谁说合了诸多彼此敌对的部族?这些联合起来的爱奴人又想干什么?”
这些疑问还在手代脑海中盘旋之际,突然远处腾起了冲天的黑烟。
“是海边,是港口。”手代大叫起来。“爱奴人袭击了港口,烧了我们的船!”
十二馆既然原来都是武装商栈,自然都是沿着虾夷岛的海边分布的,虽然由于地理条件限制,并非所有的馆都位于港湾边上,但是为了便于运输货物,也一定离河口、海湾不远,因此一旦海边出了问题,距离不远的各馆都能一目了然。
“该死!”一众商人、护卫群情激奋、大吼大叫起来。“爱奴人想把我们困死,统统杀死,既然这样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够了!”丹后良彦突然大吼一声,被他气势压到的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就听丹后说道。“船没有了,我们还有芨部馆可以坚守,若是因此就受不了想冲出去跟爱奴人拼命,那我们就死得更快。”众人面面相觑,丹后见此又补充道。“爱奴人放了这么大一把火,就算其他馆看不见,海上的船也一定能看见,只要我们能坚守住,援军很快能到的。”
有这么一位指挥若定的组头,馆内众人很快镇定下来,于是依照丹后的分派行动起来。
可是等战意十足的商人、学徒、护卫们离开身边,丹后立刻和手代窃窃私语起来:“松前藩前几年跟明人交手,损失惨重,至今元气没有恢复,外面的爱奴人又多有组织,看起来敌势颇强,所以咱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手代沉重的点点头,工藤屋今年肯定损失惨重了,但这不是关键,自己能不能活命却是第一要务:“丹后君,你的能力我很清楚,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第一,要节约粮食和火药。”粮食不用说了,松前藩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呢,自然是要厉行节约的,至于火药也一样,没了火药,威力巨大的铁炮就成了木棍了。“为此,馆内一定要开始控制这两样的消耗,馆内是不是还有四个爱奴女人,最好统统赶出去。”
这四个爱奴女人名义上是做菜洗衣清理的女奴,暗地里还是和人的泄*欲工具,作为芨部馆地位最高的手代在其中自然也挑了一个容貌最好的。不过大敌当前,手代自是不会因为贪恋美色而依依不舍,所以很快便同意了丹后的建议。
“第二,我们不能等其他馆发现问题才来救援,”丹后左卫门继续道。“应该主动派人出去联络。”当然在爱奴人包围芨部馆的情况下,想潜出去报信是不容易的,而且馆内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守备的重要力量,不可以轻易浪费,因此丹后建议。“这四个爱奴女人中能确保站在我们这方吗?若是可以,安排其中一个去其他馆报信。”
手代应道:“我会安排理子去鹿馆求教,上次她跟我去过,应该还记得道路。”
这边计定,于是四个爱奴女人被驱赶出了芨部馆,而后被爱奴人大队接收了过去。不过手代和丹后很放心,因此爱奴人并没有女性参战的习惯,被问清楚部族之后,几个爱奴女人都会被遣送部族,如此理子就有机会去报警求助了。
看着爱奴人带走几女的丹后原本以为对方的攻击将很快降临,然而让他狐疑的是,对手迟迟没有进攻,这有些不像爱奴人的风格,更让手代担心起背后的组织者来。
夜幕降临了,虽然已经是五月初,但虾夷地的夜晚还是挺“冻人”的,看着爱奴人在馆外搭起的帐篷,丹后良彦却心头愈发的沉重了,不过在众人面前他还要硬撑着:“不打才好呢,晚一天,咱们的援军就近了一点”
一天一夜过去了,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看着盘踞在馆外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的爱奴人,手代有些撑不住了:“不行,我们得派人去问一问,爱奴人这是意思。”
丹后想了想同意了,于是芨部馆的大门再度微微露出一丝缝隙,一名胆战心惊的学徒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一步一顿的挪向爱奴人的营地。
看着部下消失在爱奴人的营地里,站在门楼上的丹后和手代都为他提心吊胆着。
突然间爱奴人的营地混乱起来,学徒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一边大吼大叫着,一边向芨部馆跑去,但是还没等他跑几步,十几只箭射到了他的背上。尽管是丸木弓之类的软弓,但是没有见过血的学徒还是颓然倒地,很快在挣扎中被爱奴人拖走了,只有下他的叫喊声还在空气中无助的飘荡着,隐隐传向芨部馆的方向。
“小西卫门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丹后看向身边的手代。“他不是再说上当了?”
“上当了,噢,是的,我好像也听到是这样说的。”手代摇着头。“但上当是什么意思?我猜小西卫门一定是中箭后说胡话呢,不必太在意。”手代叹了一口气。“爱奴人已经拒绝了我们的使者,看起来我们只有继续死守芨部馆了。”
“死守?上当了!”丹后左卫门猛然收缩了一下瞳孔。“我明白了,我们上当了。”看着以为自己传染了癔症的手代,丹后解释道。“外面没有四、五百爱奴人的战士,最多也就几十个,上百个,其他应该都是女人。”丹后说到这愤愤骂到。“这些该死的毛人,居然想出用女人冒充战士欺骗咱们,真是该死!”
“用女人冒充战士。”手代不明所以的看着丹后。“这不可能吧。”
416。虾夷之变(下)
【明郑之我是郑克臧416第一页】
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可能是虚张声势,于是丹后左卫门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底牌。很可惜,虽然笈部馆也是虾夷地有数的大贸易点,但是由于这几年明郑方面的软刀子致使贸易额大幅萎缩。贸易额萎缩的结果是导致两浜组不得不裁减人力,因此此时此刻在馆内只有不过二十三个和人,其中有一定训练程度的护卫不过半数,其余的都是商人和商人学徒。至于武器也有些问题,只有四挺铁炮和两把丸木弓,其余的刀枪倒是不少,竹皮胴具也有多余,可仅凭这些力量,万一爱奴人中的战士数目超过五十,胜负就很难断定了。
丹后一阵唏嘘之后,不得不放弃了出击的妄想。正在他和手代万分沮丧的时候,爱奴人的阵营忽然一阵欢呼。两人顺着声音放眼望去,只见从他们视线不能企及的馆墙的另一侧转出一群爱奴人来,人数不多,大约三五十个,但关键他们拖住几具尸体并且押着几个和人。
“是我们留守海船的水夫。”手代用颤抖的声音说着。“他们,毛鬼想对他们干什么?”
水夫?丹后良彦眼珠一转明白过来,等着装货的关船被烧毁了,但这可能是因为爱奴人的偷袭,所以水夫们或者就地抵抗或者逃入了周边的林地,而如此被爱奴人拖来、押来的大约就是当时的罹难者和后来被搜出来的幸存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