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说得不错。”郑克臧点点头。“童子军少了你也照样听余的指挥,而你只有在童子军的体系中才有价值,所以你不可能反,也不敢反。”这话说到了根子上,不反郑克臧,何佑是堂堂的镇统制,要是反了郑克臧,他连一个兵都调不动,自然在施琅面前也就无足轻重了。“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了,起来吧。”
何佑自觉的自己脱虚了一般,晕晕乎乎的站直了身子,此时郑克臧步到王进功、张学尧的面前:“你们两个,余凭什么要相信你们呢?”
对于这个话题王进忠早有考虑,因此郑克臧一说,他马上躬身回禀道:“臣,臣不想跟尚之信和耿精忠一样落个身首异处、家人充军宁古塔的下场,所以世孙大可相信臣的忠心。”
“臣也是一样。”张学尧跟着禀报着。“臣更不想被人以逆臣的称呼记载在史册上。”
“很好,看来你们脑子都很清醒,知道东宁一旦易主后自己的下场,如此余也就放心了。”说到这,郑克臧突然脸色一肃。“何乾、王进功、张学尧听命。”三人齐齐应声。“王进功,余委你为左虎卫镇总兵、张学尧为左武卫镇总兵,何乾你率童子军护卫二位大人上任,若左虎卫领兵副总兵江高、副将刘毅升、左虎卫领兵副总兵黄豹、副将江篇、谢宽以下两镇将官或有异议的,毋须回报一律擒拿,若有敢抵抗,则格杀勿论!”
明显郑克臧是对明郑的统兵官们已经彻底失望了,听得出他话里的杀机的三人不敢怠慢领命之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郑克臧这才喘了一口气,只要这两镇被搞定,剩下的六镇不过三千人,已经对台南的防御没有太大的影响了,而且杀鸡儆猴之后,要是他们还有异动,郑克臧也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当然,除了在台南承天府一线的各部以外,倒风内海及中北线鹿港一带的守军同样不容有错:“来人,四百里加急,今夜之前一定把这封信送到定西伯手上,另外再告诉他,若查知有谁私通北虏,准他先斩后奏。”
吴淑也是从清军方面投向明郑的,郑克臧希望他能跟王进忠、张学尧一样知道进退,当然他更希望吴淑手上能沾上明郑将门的血,这样的话,将来,如果有将来的话,他也只能全心全意为郑克臧效劳卖命了。
“洪拱柱。”郑克臧在屋子里急走两步,此人是陈纤巧的嫡亲母舅,要去信的话也只能让陈纤巧执笔了。“来人,请夫人过来一趟”
郑克臧忙着应对军心不稳,施琅则是一手接着一手使着分化的伎俩。七月三日,施琅派遣署后营游击曾蜚以招降的名义赍书进入东宁,这一下又引起了东宁百官的争议
123。刘和施的决定
“这么说武平伯是同意降清了?”洪磊差一点要指着刘国轩的鼻子开骂。“好好好,余说赫赫威名的武平伯怎么会在澎湖输给了施琅这等背主之徒,原来是早有勾结啊,好,好的很,断送了本藩数万子弟,你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听了洪磊的话,郑克臧神色不由一动,澎湖海战战,交战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但郑军经营澎湖多年,事先有设防据守,可谓以逸待劳,反观清军渡海作战,远来疲惫,应该说郑军其实是处于有利态势,但结果却一败涂地,全军覆没,以刘国轩在祖山头、坂尾灯盏的表现来分析只能说是刘国轩自身出了问题。
郑克臧脑子忽然又浮现出几名遣返伤兵的报告,其中曾提及邱辉生前曾对刘国轩说过“乘彼船初到,安澳未定,兵心尚摇,辉愿领烦船十只,同左虎卫江胜贯阵却之”,而建威中镇总兵黄良骥也同样有“先发制人,半渡而击,正合兵法”的进言,但这些合理的建议却被刘国轩以“炮台处处谨守,彼何处湾泊?当此六月时候,一旦风起,则彼何所容身?此乃以逸待劳,不战可收全功也”等等给否决了。
以后清军水师在八罩屿停泊之时邱辉又建议“寻其方位,乘夜潮落,冲舟宗击之”,刘国轩又以天黑搜寻不便为由拒绝。及至六月十六日一战,施琅受伤,清军不稳,邱辉再度建议“兵法有云:半渡可击,立营未定可击,乘虚可击;今敌患三者,而不乘其势,若早晚无风,合万人为一心而死战,将奈何?”而刘国轩依旧不许。
若是一连串的不许和拒绝是为了依仗各屿炮台固守的话,那末刘国轩就应该充分利用防御工事,保存有生力量,避免与清军决战,但当六月二十二日,施琅总攻之时,刘国轩却忽然不顾预定方案,毅然决然的实行对攻,这又说明了什么?而且异时空刘国轩降清之后得到了天津镇总兵的职务,乃是明郑原来文武中地位最高的一个,这又暗示着什么?
郑克臧脑子里各种疑团纷至沓来,当时他却不能因为几个伤兵的报告和异时空的某些结果就判断刘国轩已然投敌了,但现在,刘国轩的表现愈发的证实了他的确有落水可能,以至于郑克臧庆幸自己并没有听从对方所言将民船、商船以及童子军水师都充入澎湖,否则,恐怕连最后翻本的机会没有了。
不过,刘国轩是什么时候与清军勾搭上的呢?是觉得自己无法掌握明郑政权的时候还是看到郑克臧处置冯锡范后兔死狐悲之刻?然而这件事,郑克臧却不会进一步深究下去,要知道,以刘国轩在明郑军中的威望非凡,一旦证实其跟清军早有勾结,其轰动效应必然让残余郑军彻底瓦解,而查了却没有查出来的情况也会好到哪去,因为那样同样会使郑军在猜忌的气氛中失去最后的斗志。
郑克臧虽然不声不响,但洪磊身边的柯平却也义愤填膺:“刘大人,若是你跟郑省英他们几个一样逃往海外了,某还会为你分辨,说你不是怯战而是收集残部预谋坚持再战,但如今你口口声声要削发事奴,委实让人心寒呢,你是先王的顾命大臣,你对得起先王的信任吗?来人哪,将这个逆贼叉出去,省得在此污了某的眼睛。”
由于郑克臧没有发话,因此殿上的侍卫并没有对刘国轩动手,饶是这样,李景、林维荣、陈克峻等一众司官也纷纷出列指责刘国轩。这倒不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是坚定不移的主战派,实在是郑克臧这些日子痛下狠手,通过肃清不稳定份子暂时掌握了东宁残余武装的全部力量………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由不得他们不高调起来,何况郑克臧还给了他们一线生机………没到最后的时刻,自然还是要尽可能的摆出一副忠臣的架势。
“不降,难道就靠你们这些三心两意的家伙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刘国轩双眉一竖,一股煞气就扑面而来,顿时让一众文官们心惊胆颤。“世孙,”刘国轩把目光投向从头到尾都不做声的郑克臧。“世孙坚守祖上基业,却是无话可说的,然而东宁有多少兵,就靠这一万多残兵败将吗?世孙想要整个台湾一起殉葬吗?”
“有些人始终认为自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却从来不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了。”郑克臧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在场人都听不懂的话叙述着,刘国轩正在疑惑,然而下一句就让他满脸潮红。“武平伯老了,神智不清了,来人送他回去,以后不要再来安平了。”此言一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从刘国轩的胸膛直窜脑部,他双手欲指郑克臧,但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边上两个侍卫就一左一右站到了他的身边。“再有倡言投降清虏者。”郑克臧拔出朱锦留下的宝剑,顺手劈在案几的角上。“有如此几!”
“竖子,你这是要把东宁都毁了。”刘国轩咒骂着,两个侍卫不顾他德高望重,以对付刑徒的姿态将他往外拖着,刘国轩奋力的反抗着,但他已经五十多了,根本不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的对手,很快就被生生的架了出去,可是他的骂声还在殿中回响着。“挖出老夫的眼睛,放在安平城上,老夫要看着”
“想学伍子胥?余还不愿当这个夫差呢。”郑克臧嘲讽着,随即命令道。“将清廷的来使收监,以后再有使者,来一个抓一个,余正好缺祭旗的人”
一座匆匆建筑起来的茅草棚内,神态诡秘的鲁大牛正劝说着同时俘虏营、劳工队里出来的王久:“久哥,这可是机会啊,只要咱们动手,一个呼应之功,不但能洗去俘虏的罪名,将来还少不得加官进爵,这可比整天吃番芋仔过日子要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