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耍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总觉得跟她呆在一起,是一件很烦恼的事。这倒不仅仅是身体缺陷,我认为她的性格太——太孤傲了,目空一切,有时候让人难以容忍。两个人走在一起,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我觉得——觉得只有恐惧,只有提心吊胆……”
“这么严重?”徐炳松忍不住笑了起来。
“总之,所谓恋爱自由,也就是你们双方各都可以选择:她可以选择你,你也可以选择她!这也没有啥子好说的,觉得可以就谈,觉得完全没感觉,也不要勉强谈。”
“是的,是的,老师说得对,我担心,我根本不想再跟她见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自己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真觉得不行,不妨先给你哥嫂直接说出来。让他们去处理。或者实在不行,也可跟史春燕明确说,相信现在的年轻人都会想得开的。切忌模棱两可的,而且,时间不能拖。这些事情,越果断些越好,时间拖长了,对双方都可能伤害得越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三章第四节 大姑娘
这时候,客厅的屋门被打开了,一位身披米黄色长尼绒大衣的姑娘走进屋来——林洋回家来了。
她先是向阚海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笑呵呵地对徐炳松和林素英说道:
“爸、妈,你们猜我今天见到谁啦?”
“见到谁啦,你不是去文雯家玩去了吗?”林素英回答说。
林洋正欲撒娇坐到母亲的怀里去,却忽然想起屋子里除了自己的父、母外,沙发上还坐着位面孔陌生却又似乎曾经在啥子地方见过的男青年。于是,他突然间收敛了许多笑容,在一边解下颈上雪白围巾的同时,她不自觉地悄悄而且是快速地瞥了阚海一眼,但终于没有“放肆”地坐进母亲的怀里去。
“是呀,我在她们家里见到您们的老朋友,麦文雯的舅舅张伯伯了!”
林洋一边在跟父母说话,一边下意识想:这位坐在自己家沙发上男青年,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始终想不起来了,他好腼腆哟……
“哦,是张恩远么?”徐炳松笑了起来。
张恩远是徐炳松、林素英他们还在三溪中学教书时的同事。当时,他们两家是邻居,大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特别是在七三年,徐炳松因为家庭成份不好,随时被弄到偏远的乡村桃石挖土时,那时候洋洋还不足一周岁,多亏了张恩远及其妻子的关照,洋洋的生长发育才没有受到影响。张恩远在学校里是教语文的,熊写一手好书法——隶书。他的文章也写得好,其作品还多次在省、市的一些报刊上发表。现在早已退休多年。
阚海进三溪中学时,张恩远已经退休了,因此,他对张恩远个个名字不熟悉。
“你怎么不叫张伯伯过来耍呢?好多年没见过面了,真想好好聊聊!”徐炳松问道。同时,他发现在他们一家人叙话的时候,阚海在一旁很尴尬,不等林洋回答,便接着向女儿林洋介绍说:
“这是阚海,是今年从省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我们县工商局的。也是我和你妈原来在三溪镇中学教过的学生。学习上,你要多向他请教哟。”
自从林洋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阚海的心就在“砰!砰!”乱跳。他被她那美丽的倩影和温柔的声音震惊了。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贫穷的小县城里,居然能见到个如此美丽纯真的女孩子!当林洋跟徐炳松、林素英说话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是他们的女儿洋洋——就是自己在三溪中学读书的那个时候,在徐炳松他们家里成天活崩乱跳的、象个洋娃娃似的他们的独生女儿洋洋?现在,居然变成个大姑娘了,而且,是这么的漂亮、清纯、活鲜鲜的大姑娘!
当徐炳松开始把阚海向林洋作介绍的时候,他竟然满脸通红、浑身燥热,连看也不敢看林洋一眼。
“你好,你就是洋——林洋?!啊,这么——这么大了!?”
阚海一时间紧张得有些缓不气来,说起话来语无伦次,毫不得体。他差点叫她的小名“洋洋”了!
“你好!”
见阚海这般表现,林洋差点笑出了声。但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果是笑出声的话,肯定是不礼貌的。于是,她一边用洁白的手指捂着嘴,一边很礼貌地问候道。当她见阚海终于抬起头来看自己时,便大大方方地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曾经在三溪中学读书时,我妈教你们的英语课?”
“嗯,要不是林老师教我的英语,恐怕我根本上就考不上大学呢。”阚海稍微放松了些,说话也能有连贯性了。
“英语是主考科目,如果不是林老师,我高考时英语绝对考不上84分,肯定是考不上大学了!”
“你也太赞美我了。”林素英笑着插话道。
“这是你自己刻苦努力的结果,如果不是我教的英语,你那么刻苦的,换作其他老师教你,你还不是一样能考好。”
“是呀!”林洋抱着母亲林素英的肩膀摇了摇。
“我记得那时候,如果我不好好做作业,妈就常常把你作为我的榜样,说啥子你不但白天上课时非常努力用功,连晚上同学们全部都睡了觉之后,你还要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学生厕所门前的路灯下看书学习呢,是真的吧?”
阚海见林洋提起自己读高中时的往事,不好意思起来。特别又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夸自己,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谦虚地说些啥子。
“看你洋洋,那怎么会不是真的?”徐炳松笑着说道。
“当时,全校都传开了,那是值夜班的教师‘逮住’的,还不只一次、两次呢。看看你,一回家就只知道在爸、妈面前撒野撒娇。”
“那又怎样?我是你们夫妻俩的——宝贝女儿嘛!”林洋故意撒起娇来,随及又“咯咯”地笑了。
她明亮的双目再次飞快地扫了阚海一眼。
“都是因为我脑子太笨,别的同学在上课时听一遍就学懂了,而我却不能,所以说,没办法,就只好开夜车了。我至今还记得那时林老师对我们讲的‘笨鸟先飞’的故事。”
“你也别太谦虚了,你并不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