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看人家的老子是哪个?”
“人家想要啥子,不就有啥子,包括人!”
“哼,这小子只不过是想将来当局长啥子的罢了!”
……渐渐地,阚海耳根发热,满脸丹红,他再也不愿往前多走一步了。他一直在地面寻找小洞,却始终找不着。于是,忽然间他想到了吕晓云和欧阳松两人来。他想:如果有他们两人再,这些人就不会分清究竟了……
“住我侧边的还有两个朋友,他们也喜欢跳舞,我们过去把他们也一起叫去,要得不?”
其实,阚海只知道欧阳松喜欢跳舞,而吕晓云到底会不会跳舞,却不敢肯定。
史春燕转过头,见阚海“热”得满头是汗,便应允了。
“我记得,这栋楼舍是单间房。”
史春燕边说边快步登上了楼梯。楼梯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阚海“嗯”的应了一声,他本想看见史春燕在这长满苔藓的楼梯上摔得人仰马翻、嗷嗷直叫,却不料她的行动是如此之敏捷,居然连一个趔趄也没有打!
阚海只好打开自己寝室尘垢斑斑的木门,把史春燕迎接进房里,
让自己的贫穷完全*地展现在史春燕的面前。他觉得很自卑,特别是,当她用不屑的目光逐个儿审判他的旧木板床、面目全非的写字桌、装有一堆脏衣服的塑料桶和脸盆,以及那木板床上一床这年头只有乡下农二哥还在使用的大红花色面料的铺盖时,阚海恼怒地辩解道:
“除了水桶、盆子、毛巾、碗筷和铺盖,都是政府的。”
“哦,还很整洁嘛,跟军训时候一样的。”史春燕微笑着说。
随即她来到写字桌前,不等阚海招呼,便自己动手把桌前的椅子挪开一些,煞有介事地坐了下去。似乎边行动边告诉阚海说:
“这里我才是主人!”
隔壁的欧阳松和吕晓云都早已吃过了晚饭,还没有想到晚上去哪里玩,听见阚海的房门被打开了,同时,房里又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于是,他两人便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都装着是去水槽洗手的模样,趁机朝阚海屋里窥望。
“哟,有稀客呀!”
正在尽情地朝阚海房间里张望的欧阳松发现了那女人,而那女人也看见了他时,觉得蛮不好意思的欧阳上便笑盈盈地先开口说话了。
史春燕盯着欧阳松,没有回答,只是在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坐在床边的阚海赶紧站起来,涨红了脸招呼欧阳松和吕晓云进屋来坐,同时,又将史春燕介绍给他俩。
“这是史春燕,在县卫生防疫站上班,是我——是我嫂子的表妹!”
阚海本想说她是史立成的女儿,忽然又觉得有谁在他的哪一边的脸上掸了一巴掌,他便立即改口说是自己“嫂子的表妹”。随及,他又将欧阳松和吕晓云介绍给史春燕:
“这位是吕晓云,在县计经局上班;这位是欧阳松,在县物价局上班,我们都是邻居呢。”
阚海介绍完毕后,史春燕便伸出右手来分别与吕晓云和欧阳松握了握手,说道:
“两位好!”
她边说,边从椅子上站起,谦虚地要给他们两人让坐。但是,她的身体又没有离开椅子,吕晓云和欧阳松只好挨着阚海往床边上坐。
“两位今天晚上没有其它安排吧?如果没有的话,走,我们一起去工会俱乐部跳舞去。”
阚海看见欧阳松的目光已经在开始寻找史春燕的右脚了,赶紧用说话来引开他的目光。
“我倒是没有其他安排,就看阿云是不是有?”欧阳松回答道。
“我?——我倒是没有,只不过——可不可以等几分钟?”吕晓云问阚海道。
欧阳松在一旁嘻嘻发笑,让阚海忽然明白了原来吕晓云是在等恋爱对象,也就是那个国税局副局长的女儿。于是,便点头说可以。同时,又问欧阳松:
“那梅呢?没回来?”
“她只有星期六下午才回来!”欧阳松说罢,脸上便再没有了笑意。同时,又对阚海刚才的问话起了疑心——干嘛在这种场合问呢?
见此情形,阚海觉得非常抱歉,进而忏悔不已。阚海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对欧阳松的不“恭”惹出来的祸会让史春燕抓住了线柄,并怕她以此为线索一直追问下去,以至让欧阳松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便立即站起来给大家泡茶,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特别是史春燕的注意力。同时,他也想好:利用自己在屋中间的来回穿梭,还可以档住吕晓云和欧阳松的视线,以免让他们专心致意地寻找她的左脚……
直到晚上领近八点,吕晓云的女朋友王玲才“咚!咚!咚!”地跑上楼来。当她来到阚海的寝室时,王玲认出来:史春燕就是史书记的千金,原来跟她是初中的同学。初中毕业后,王玲的那个在国税局任副局长的爸爸,在自己单位的北江区税务所给她落实了工作 ,从此,王玲便没有再继续上学。
等她们俩亲热地拥抱了一阵子后,伍个人才嘻嘻哈哈地关上房门,步下长满苔藓的楼梯,款款走出了县政府大院……
第十二章第二节 跳舞(一)
入夜,天堂的街道华灯初放,行人熙熙攘攘。九十年代以来,城区的歌舞厅如雨后春笋般在每一条大街、小巷茂盛地生长起来,并大有把全城淹没的趋势。但是,不管这些笋子是如何快速地生长,这个县城里有一根“老竹”却年过百龄,依然能枝繁叶茂,迎风习习。大有“江山易改,吾难移”的气慨!——它就是天堂城中心的龙池茶园,即县工会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