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当如是。”众酒客疯狂的鼓起掌来。
风起,卷起老柳树的枝条一阵飞舞。
“大哥。给我一壶酒。”阿黛冲着柜台里的大哥道,爹爹今晚定是要喝酒的。
“好咧。”王成点头,端了一坛酒给阿黛。
“大哥晚上早点回去,陪爹爹喝酒。”阿黛又道。
“晓得,放心。今天定陪爹爹喝个痛快。”王成一脸豪爽的道。
抱着酒,阿黛往家里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夕阳的残红有些肃杀,但更绚丽。
“爹,你怎么站在门口?”到得家门口,阿黛才看到自家老爹一脸有些无奈的站在门外。于是笑嘻嘻的问。心里也是明白的,今日学子上书一事,老爹出了头,娘亲担心之余,自也是要给爹一些脸色看看的。
“明知故问,快敲门。”王继善没好气的道。
“嘿嘿。”阿黛嘻嘻一笑。便敲了门:“二姐快开门,是我。”
“爹呢?”门里传来王靛的声音。
“爹?我没看到他啊。”阿黛侧脸看了一边的老爹,却是冲着里面忍着笑意,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娘,不好了。爹负气走了。”屋里又传来王靛一惊一诈的声音。
随后一阵有些急乱的脚步声,门猛的从里面拉开,刘氏从屋里出来,紧张的四下张望,就看到王继善正朝她陪笑的拱手。
“死丫头。”刘氏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屋。
一进屋,阿黛就闻到一股子菜香,往厨房里一钻,便乐了,显然娘也是晓得今天家里定是要喝酒的,酱牛肉,糟鱼,粉煎小鱼,五香花生米,虾米豆干,再加上几样鲜菜,晚上的菜丰盛的很。
这时,王成也回来了。
晚上,家里每人都喝了几杯,酒酣之时,阿黛在自家娘亲耳边低语了句:“娘放心,我今天去了于家,出门时,于老先生跟我说,爹不会有大事,女儿想,爹最多也就不做这个训导了。”
“呸,不做就不做,谁还稀罕吗,家里那样的苦日子都过过来了。”刘氏愤愤的道,但明显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也确实家里那样的日子都过过来了,便是再差也就是打回原形罢了。
今晚,大家都醉了。
而人生难得几回醉,且醉它一场又如何。
…………
阮府。
安修之跪在门外。
“爹,你见见他吧。”阮秀冲着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的阮子安。
“不见,我没他这个学生,真是个好学生,这种事情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别人的事情他出什么头?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先生吗?”阮子安说着,又一脸没好气的冲着阮秀道:“你跟他说,从今日起,我没有他这学生。”
“爹……”阮秀皱着眉。见阮子安仍是一脸坚决。
“娘……”阮秀又冲着一边的娘亲道。
“好了,好了,也别一棍子把人打死,今日这事也全怪不得修之,说不得是那个王训导窜掇的,我听人说,他是跟王训导一会儿过去的,王训导说起来也是修之的叔父大人,叔父大人的话修之也不能不听,那孩子未必有心让你难堪。”阮夫人只得从中劝道。
“好,那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就看这次乡试,看他能不能中举,若是不能中举,那他就不是我的学生,你那点心思也给我打消了。”阮子安说完,一甩袖子进了屋。
“知道了,爹。”阮秀应声。然后出了门,冲着跪在外面的安修之道:“安大哥,你回去,别的事不要多想。好好准备今科的乡试吧。”
面对安修之,阮秀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总之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若是两人还不能走到一起,那也好,一切重新开始,各走各的大道。
听得阮秀的话,安修之站了起来,然后冲着屋门一鞠躬,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