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傅笑着说道:“那可真是我大魏之福啊,届时朝野上下必然欢欣雀跃不已。”
“您别在这站着了,快跟咱家进去看看!”张福海一时喜形于色,竟伸手去拉温太傅。
温太傅一愣,接着感觉到张福海好像递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挡,温太傅将东西接了过来塞入袖中,然后跟着张福海进了内殿。
内殿里,还有换班过来的李医正和打扫的宫人。温太傅坐在天和帝身边和他说了好些话,才一脸难过地离开。
出了皇宫,坐上家里来接的马车后,温太傅才拿出刚刚藏在袖子里的小盒子。这盒子不太起眼,掂上去倒有几分重量。
想起刚刚张福海送他出门时说的话,温太傅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说昨晚圣上曾短暂醒过来一会,交代他取出东西后又昏了过去。
这里头是什么,张福海没有打开过。温太傅看了一会,才将它上面的搭扣取下,掀开了盖子。
里头的东西是用黄金做的呈伏虎状的令牌。在看清这物什的一刹那,温太傅瞪大了眼睛,即使他是一个文臣,也知道这东西就是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
圣上让他将虎符交给楚辞做什么?楚辞一个文官,便是拿了虎符,又有什么用呢?还有,圣上突然醒来只为了这件事,是不是他感觉到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不断在他脑海中出现,温太傅当即让马夫调转马头,赶去提学司找楚辞。
再说皇宫里,温太傅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就有人来禀报皇后了。
“他又去圣上寝宫干什么?他和张福海有没有躲在内殿说话?”
“并无,他似乎真的只是去看望一下圣上。白日里内殿有人,他和张福海并没有单独说话,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眼前。”
皇后稍微放了点心,示意这人可以离开了。那人走后,皇后又问雪梅:“你去找二殿下,让他待会悄悄过来一趟。”
“是!”雪梅很快去了,这次虞秩并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了自己会过去。
午间,他假借身体不适,悄悄出了秀春宫,来到坤德宫。
“你来得正好,快告诉本宫,你手上现在还有多少可用之人?”一见虞秩,皇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虞秩沉默了片刻,道:“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别管这个,先回答我!”
“……不到三千人。”虞秩道。
“这么少?”皇后皱眉,“你不是从姓林的手上弄了很多银子吗?怎么就养了这么些人?”
虞秩警惕地看着她,他和林甫同有牵连之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都考虑到了,才会将大部分人都拖下水。他每年都会命令人让林甫同给朝中重臣送礼,而他自己却从没露过面,恐怕林甫同自己都不怎么清楚他的身份。皇后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在我身边放了人?!”
皇后被虞秩愤怒的语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立刻沉了脸:“在你身边放人怎么了?你是本宫亲子,我怎能不让人看着你?本宫这是为你好!”
虞秩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服,却又无法反驳。他忍不住想起了张贵妃,在身份未揭穿前,她才是他的亲母,可她却也从来没有打着什么我是为你好的招牌,在他身边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母后,今天我之所以会来,是想告诉你,待母妃下葬之后,我便会自请出京,去封地上做一个自在闲王。”
皇后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看着虞秩,虞秩大胆回视,然后发现她脸上越来越清晰的暴怒神色。
“你给本宫再说一遍!”她捏着杯子的手背青筋毕露,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我想告诉你——”
“闭嘴!”
伴随着一声怒吼而来的,是一个装满水的茶杯,虞秩堪堪躲过,不然这杯子就直接砸在他的脸上了。门外守着的腊梅和雪梅忧心忡忡地对视一眼,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竟让皇后娘娘如此生气。
“本宫筹谋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看你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你竟敢告诉我,要去封地上做一个闲王?早知如此,本宫就在你生出来时将你亲手掐死,也好过你现在这么不争气!”皇后娘娘痛心疾首地说道,丝毫不顾虞秩骤然失色的脸庞。
“你确实该掐死我!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孩子吗?我宁愿自己是张贵妃的亲子,也好过成为你向他们复仇的工具!你说你是为我好,可你有哪点是真正考虑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