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静见他走了,便将手上的书又放回桌子上。他伸手拿过小药瓶,眼神里满是落寞,而后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昨日怎么就没克制住呢?他本欲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但终究还是暴露了。现在辞弟连见也不愿意见他,心里应该已经恨透他了吧?
闽地虽有契兄弟之说,但男子相恋到底不是主流,辞弟若因此而深恶痛绝,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他本也没打算能和辞弟敞露心扉,只想以他心目中好大哥的形象相处,就连这个愿望,也达不成了。
他将药瓶揣进怀里,没打算吃。这也许,就是辞弟送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
楚辞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忍不住骂了一声自己,还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头。
“楚司业,您怎么了?”
楚辞连忙以手扶额,蹙起眉头,做病弱状。
“楚司业,您不要紧吧?”来人是冯陌,他手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楚辞。
“冯陌啊,无事,就是昨日偶感风寒,有些头痛罢了。”说完,还咳了两声。“对了,这是你侄子还是弟弟啊?”
“楚司业,这是学生的儿子,今年三岁了。芪儿,快说师公好。”
“师公好。”冯陌手上的孩子嫩嫩地叫道,然后转头看他爹,“爹爹,胡子呢?”以往他碰见的师公,都是有胡子的。
楚辞瞬间被雷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他问:“冯陌,你多少岁了?”
“学生今年二十有四了。”冯陌回答道。
“呵呵,你成亲成的挺早的啊。”楚辞尬笑了一声。
“不早了,咱们勤学班的陆远,他儿子都上蒙童馆了,他也才二十有五。”冯陌认真地说。
楚辞瞬间感觉自己被打击到了,他还天天小兔崽子地叫他们,敢情这些人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楚司业,您要不要去看看?”冯陌又关心地问了一句,他见楚辞一脸恍惚的样子,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没事,你带孩子过去吧,就快开始了吧?”
“那学生就告辞了。”冯陌也觉得自己快要抱不动孩子了。
楚辞目送他离开,然后又听见那孩子嫩嫩地说了声“师公为什么没白胡子?”
孩子,师公才二十出头啊!
……
楚辞回到签到处,见祝峰盯着别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特务一样,不由失笑。
“你这是干什么?”
“楚司业,我在看咱外院的学生啊,要是他们忘记签到怎么办,我得提醒他们才是!”祝峰很严肃地说道。
楚辞听得都想给他戴个红袖套了。
“好吧,那一共签了多少人了?还剩下哪些人没签到?”
祝峰赶紧低头去看,把签到本翻得哗啦哗啦响:“就四郎一个没签了。”他看了许久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空缺。
“姜显他们家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啊!司业,你要上他们家家访去吗?”祝峰兴奋地问道。
“你这么高兴干嘛?”
“您这么厉害,四郎他爹一定怕您!您要是能好好跟他说说,以后四郎回家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楚辞看了他两眼,这群小兔崽子倒都挺讲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