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额头全是汗。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寒冷像电流一样穿遍我的全身,我混身都凉透了。
通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从身后抱住了我,阻止我这么做:“够了,陆易丝,我们该走了!”
是“卡丁”。
“不!”我发现自己竟都快咬不准舌音了。
“陆易丝,拜托你清醒一点,我是亚伦。”他突然说。
我愣住了。
“我是亚伦。”他又说了一遍,“我找到寄生的尸体了。”
我觉得全身的防备在片刻松懈了。人在有需要的时候必须依靠着一个肩膀,这是所有有感情的生物的本能。
我回过头:“如果你是亚伦,你应该放开我。”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如果你潜意识想要救他,刚才你就不会没朝他看一眼就跑出来了。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肯定有比西观更重要的事。”他声音低沉,“我不得不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你洗脑:你和西观永远不会是一伙的,因为他一直在保护着泉,他们都不是善类。”
我的理智好像回来了一些,可我还在拼命挣扎。
“你出去也帮不了他!有可能还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他说,“陆易丝,我一直在找你。我找到尸体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圣地亚哥去找你,可惜他们说你被穆斯夜带走了。我偷偷溜进了穆斯夜的别墅,发现那里一片狼藉。后来我打听到奥塞尔也离开了圣地亚哥,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到处打听你们的下落。直到半个月前,我来到了图密斯。那天我跟踪一个看起来很怪异的女人,她无意中提到了奥塞尔的名字。所以我一路跟着她来到酒吧。然后,我在那里碰到了你。”亚伦说,“也许是上帝派我来拯救你。我找到了他们关着你笼子的钥匙,然后把它给复制了一个。”
可我什么也没听进去,我只留意到门外边传来的爱丽丝放肆的尖笑声,我握住了门把手。
“等他们发现就来不及了,我很抱歉!”他在我脖子上敲了一下,我本来就三天没吃东西了,根本经不住他这么一敲。“陆易丝,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爱丽丝的、那些起哄的男的女的魔鬼和亚伦的说话声糅杂在一起,成了我耳边的嗡嗡声。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满目的凯米罗,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小天使雕像复活了,她转过身,朝着和我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你不去救我的父亲,那么你将从我们的世界中永远地消失!”她长长的头发在她的肩膀上像星光一样活泼地跳跃着,可还是越来越远了。“忒瑞亚,我们永远恨你!”
我确信,在那些嘈杂的声音的缝隙中,我听到她说“我的父亲”,我想,我可能听错了。
“陆易丝……”
我的肋骨很痛。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的幻境
我想我有可能被亚伦耍了。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弄到了一个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位名叫卡丁的男士是不是亚伦很值得怀疑,因为在我睁开眼皮之前他就溜得无影无踪。我为亚伦感到难过,毕竟他莫名其妙失踪了这么久我都没想起他,可还有人冒充他来骗我。
不过,确切地说,这里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而是除了满世界的雪地冰川,连河流都结了厚厚的冰。我知道地球的南北极都有生物,但这里显然什么活物都没有。
而且,这个连呼吸都沉重得像灌铅的地方貌似只有我一个人。
亚伦是怎么把我弄这来的?把我打昏弄来这里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站起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雪地给踩了个实,没发现任何动可疑的动植物。我控制不住叫了几声,当然,除了雪崩没人对我的声音作出任何反应。于是我还来不及逃跑就被雪给活埋了。
当我从雪堆里九死一生地钻出来时,映入眼脸的是对面山脚下一个被冰雪覆盖得很严密的雪白的人影,他立在那里,背对着我。
他是被我引发的雪崩给砸出来的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在这里都是蹊跷的。
他的背影很萧瑟,看得我心情激动,很安静很唯美,但还是能让你在诸多白颜色中一眼就把他给瞧出来,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眼熟。之所以称这为遗憾,是因为我觉得这人很像西观而让我误以为眼前的一切都可能是在要命的梦境。因为我非常明白,西观应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安静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他全身披着雪花,雪花密密麻麻遮盖了他的头发和身体,看上去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对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丝毫不愿去深想。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靠近他,无论是不是梦境。于是我往那边轻轻跑过去,其实连这么小步的奔跑我都感觉心惊胆颤,生怕再一次惊动了雪崩大神,然后我们两个被一起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