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还分出一些心力想着要帮景家平反,这回回到福州城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把出海挖矿的事放在心中头等位置。
他知道朝廷这回是缺银子才会启用他,什么人银子最多,商人,尤其是手中有矿的商人。
敬新把主意打到那些海商的运银船上。他本就是有名的喜欢黑吃黑的海盗头子,这一波立刻让海商们损失惨重。
由于张玉寒是慢了一个月才回去的,敬新这些事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要是早告诉他,他阻止是一定的。
这些海商哪怕一肚子坏水儿居心叵测存心不良,人家毕竟是拿真金白银合法做生意的,敬新把运银船都打劫了那本土那些想要出货的商人怎么办。
敬新这回实在是惹了众怒,张玉寒回去时,沿海水师已经枕戈待旦就差扬帆起航了。张玉寒这时赶过去阻止,就跟敬新一样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但海岛那边一片势好,张玉寒是怎么样也得把人保住,他使劲浑身解数卖了很多力气,总算说服了福建将军。
“那些海商给了福建将军多少银子?”三皇子脑筋转了一下,很快就抓住重点。
水师的主要职责是巡逻和海上作仗,打击海盗,维护近海航行安全,这是指的大庆商人。
由于昭安帝厌恶西洋海商,之前还下过一道旨意,意思大概是水师力量有限,应该把有限的力量用在保护大庆百姓身上,西洋商人即非我国百姓,又非臣属国商人,这些人的船只不在水师保护行列。
想要水师出手怎么办呢,重金贿赂。
张玉寒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多次断人财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之后就加强了身边警备,可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驿站的小二被人买通,换了我屋里的油灯,在里面放了阿芙蓉膏,几日之后我才发现了。”说这话时张玉寒很冷静,三皇子也很冷静,他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也知道张玉寒吸入阿阿芙蓉膏对身体有些影响,但毕竟没体会,感受就有限。
张玉寒明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一直放在脚边的鸟笼子被他突然提了上来,这个笼子盖着黑布,刚才一直发出吱吱的叫声,三皇子已经注意到很多回了,他沉得住气没问,眼下都风口浪尖了这东西必定有用处张玉寒才会带过来。
果然张玉寒这就把上面的黑布掀开了,里面是一只人小腿高的猴子。张玉寒伸手:“我在路上从耍猴人买了三只猴子,用阿芙蓉膏喂了半个月,这只是硕果仅存的。”张玉寒云淡风轻道。
三皇子惊讶了一下,注意到这只猴子似乎不太正常,嘴角流着哈喇,眼神浑浊,四肢抖动,异常狂躁,看人的眼神就像要扑上来撕咬一样。
是有一些不亲人的动物被关在笼子里会异常不安,但张玉寒刚才都说了这是从耍猴人手里买的。
“之前我在福州城里就是这只猴子这样……”张玉寒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着道之后的种种表现,当时他每日总觉得坐立不安就想回房睡觉,有时候在外跟人说着话,一不留神就打起哈欠,还会突然暴躁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得亏发现得早,这才没酿成大事。
三皇子听着脸色就难看起来,一个朝廷命官要是每日都精神萎靡暴躁易怒,那同僚上级会怎么看他?
这时候张玉寒反倒安慰了一下三皇子,说他把自己在屋子里关了几日,成功把阿芙蓉膏给戒了,一开始其实是不太痛快就想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后来想到大事为重这才忍了下去。
三皇子其实还是不够了解张玉寒,要是罗美娘在这儿就知道这人说的是反话。
打十岁起张玉寒就是一个喜欢打架生事的小混混,一肚子鬼心眼谁都比不上他,这几年沉寂下来是因为成亲生女有家人的牵绊这才老实了,骨子里还是一个受不了气的人。
“之后又发生什么?”三皇子也冷静下来了,这种事都能忍,后面肯定又发生了一些触及张玉寒底线的事。
张玉寒很快把后面的事情说了。他来福州城是有任务的,张玉寒也谨记这点,一切都以那个发展中的小岛为重点。可是那段时间诸事不顺,居然有一支西洋船队摸到了岛上。
小岛的事情一直在三皇子心上,听到这里他立刻紧张了一下。
张玉寒继续道:“都知道这个岛的归属暂时还不能暴露人前,敬新带领海盗跟那些人干了一架抓了几个人,我从这几个人嘴里拷问出一些消息。”
这些人背后的主子是福州城的一个大海商,他们能摸到岛上也不是有人走漏风声,而是这些西洋人一直有到处探寻小岛的习惯,知道这些,张玉寒就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暂停海上活动。
这时候正好他在福州城里查到一些事,阿芙蓉膏的生意就是这些海商联合弄出来的,为了卖阿芙蓉膏,这些人在福州城内织出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我想着,别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蛇打七寸就找点让他们觉得痛的东西,才能让这些人把视线全都转移过来。”
“
“……所以你就挑中了阿芙蓉膏的生意?不是想报仇?”
张玉寒笑了一声,说他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三皇子没有纠缠这个问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