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娘自个对做买卖没那么热衷,只是看哥嫂这么上进卖力,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她这半年每日早起晚睡干力气活,也确实感觉到对身体有不少影响。
这几日她总觉得累得慌,吃饭都不香了。
这年头健康是个大事,医学不发达的年代,肠胃出事要人命的事情多的是,罗美娘在这上头最谨慎不过。
要说罗美娘也是没经验,她上辈子就没孩子,这几日事赶事的,又有些苦夏,就没想到怀孕的事情上。
偏偏高氏有经验,却为了铺子的事心急,也没有注意到小姑子的异常。
高氏听小姑子说这些,也想起她原来就是想批发转零售的,可是在县里这些日子,日日有钱进账,她就觉得在村里那会儿干的活真是一点不值钱,此时她看小姑子似乎是不想干了,就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离自己远去,心里立刻揪成一团。
罗美娘看出嫂子的想法,想想道:“我那铺子买来也是要做生意的,租金入股还是算两成,我原来拿四成,以后铺子里把以前村里的批发生意捡起来,零售少做些,我就不帮着灶下干活了,分成上再少一成。”
也就是利润上,他们夫妻俩和大哥大嫂对半分。
当然,由于少了县里大户的生意,挣的肯定还是得比以前少,郑夫人的酒楼就连凉皮也学了去,最近铺子里丫鬟婆子的身影基本不见。
不过,她那本册子写的只是县里铺子的零食方子,原先罗家那些还是独家手艺。这生意还算能做的。别小看罗家的批发生意,以前年前到年尾,来村里拿货的货郎就没断过人,要不是有利可图,那些人怎么会来得这么积极?
罗美娘并不是不爱钱,她这辈子长于农家,最知道钱的重要性,不过她确实对挣钱没那么大的野心,如今身体不好就是一个信号,让罗美娘从这大半年的辛苦中瞬间清醒过来。
她看着桌上的绿豆汤,想想又跟高氏出了个主意,“最近天气热成这样,咱们每日熬几桶酸梅汤、甘草汤在铺前放着,好歹也是个进项。”
不过这个罗美娘就不掺合了。
高氏听罗美娘这么说,心里这才松了些。她难为情道:“我知道妹妹是照顾我,就是铺子里挣的少了,我这心就总不安稳。再有,我也怕我和大哥两人撑不起这一摊子。”
要是只有她和丈夫单打独斗,盈亏自负,高氏自个是没有信心的。经了这回的事,又再一回证明小姑子的可靠,虽然不合伙,有事发生罗美娘也不会干看着不帮忙,只是到底不是那个意思。
…………
“嫂子同意了?”张玉寒拿着一卷书,懒洋洋地靠坐在床上,看媳妇进门就坐起身,把她拉过来,手里拿把大蒲扇呼呼扇着,又把桌上切好的一牙西瓜递到她手上。
服务十分周到。
罗美娘脸上一笑,心里倒也受用。
自打村里乡亲走后,张玉寒就是这样贴心得不行,罗美娘当然知道这人是心疼她前几日忙前忙后的太辛苦,但就跟她和婆婆说的那句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罗美娘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到大家都挑不出一个不字,当然她也想过别人不领情怎么办,无非就是慢慢扭转别人对张玉寒的印象罢了,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村了,总归日子还长着,还有努力的时候。
张玉寒瞧她脸色没那么难看,才露了个笑脸,牵着罗美娘的手揶揄道:“再瘦下去我就像抱竹竿一样了。”
官司的事对他是没什么影响的,他无非就是费点口舌,多请几日假,可村里人在家这几日,他一看媳妇伺候别人,心里就不高兴,可想想又阻止不了——媳妇是为他才想着笼络村里人,他不在乎名声,却不可能不在乎媳妇对他的一片心意。
等到村人一走,张玉寒就像头顶的泰山被搬走一般,瞬间觉得天也蓝了,风也清了,就连头顶上的大太阳似乎都没那么热了。
就是媳妇总是苦夏,饭菜都不怎么吃得下去,这两日搂着媳妇都没什么肉感,张玉寒愁的啊,每日都想着要怎么哄媳妇多吃几口。
这不,罗美娘早上说想吃西瓜,张玉寒还专门跑了趟瓜果铺子。
罗美娘吃完西瓜就想睡觉了,她这几日夜里睡不好,白日就总是发困。这两日三伏天,县学放了三伏假,张玉寒也陪她睡了个午觉。
罗美娘听见身边人呼吸声均匀之后,就睁开眼睛摸摸他的头顶。
在官司解决之后,罗美娘就总有种感觉,界面会有些变化。这事她惦记了好几日,可惜前头精神不好一直没找到时间。
此时张玉寒的头顶缓缓浮出一个界面:
宿主:张玉寒
头衔:大庆朝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