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边缘,微眯着眼睛坐在藤椅上的薛忘虚轻声的自言自语,“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轻声嘀咕之间,他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
因为此时何朝夕和丁宁的架势,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事要生,而他的白须已经很稀少,若是折得太多,看上去便太丑了。
何朝夕神色骤肃,他也开始动步。
他的身体再次以纯正的直线迎向丁宁,手中的枯黄色长剑急的斩出,然后横转,在空中拗成弧形。
这是最纯正的力量碾压型战法,横剑扫过的区域,涵盖丁宁任何一个可以躲闪的方位,逼得丁宁必须要封住这一剑。
这是最稳妥的战法,逼战斗变得极简。
这一剑一出,观礼台上绝大多数人便认为丁宁根本不可能挡住这一剑。
先前数击,丁宁便是被这样简单而分外有效的一拍直接往后拍飞,根本无法抗衡。
丁宁依旧被逼得和之前一样挥剑硬挡,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真的有所不同。
在他右手中残剑挥出,空气里盛开无数细小白花的瞬间,他的左手捏碎了一个蜡块,一颗龙眼大小的黄色丹药飞起,弹入口中,被他一口吞下。
何朝夕的心中第一个升起异样的感觉。
这一瞬间太快,他这异样的感觉还不来自于这颗丹药,而是来自于丁宁的这一剑。
丁宁的挥剑之势似乎和前面几次没有什么分别,然而丁宁的身体,却似乎比之前强行突进了一些,反而就像要撞上他的长剑。
他根本来不及思索。
“当”的一声爆响响起。
一股震惊的情绪在他的心中涌起。
丁宁这一剑,几乎接近他的剑尖!
之前的数击,丁宁的剑都是斩中他长剑的中间部位,而此次,丁宁往前冲来,却反而挥剑斩中他的剑尖!
这样的变化,使得他感觉自己有些用不出力,而且感觉到自己拿的好像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根撬杆。
丁宁的身影,似乎被他的力量一下子撬了起来,瞬间掠起,和他距离更近!
“轰!”
也就在此时,他的耳朵都似乎听到了丁宁体内一股狂暴的药力散开。
丁宁一声闷哼,身体里明显爆出更为猛烈的力量,手中兀自在震荡的残剑散开更多白色的小花,切向何朝夕的腰腹之间。
何朝夕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呼吸都已经彻底停顿。
他收剑,然而他的剑很长,在这种近乎贴身的情况下,他的长剑根本不如丁宁的短剑灵活,这一刹那,他只来得及用自己的剑柄磕击丁宁的剑锋。
凌厉无比的斩杀骤然变成了一蓬散开的墨绿色野草。
剑锋极其细腻的在空中悠然回转,洒开一片剑影,贴着剑柄的直线,切向何朝夕的五指。
何朝夕的脑海之中充斥不可置信的情绪,然而他别无选择,他松开五指,侧闪出去。
枯黄色长剑骤然失去主人的把握,在空中斜落。
丁宁的墨绿色残剑却是顺势一挑,这柄枯黄色飞剑瞬间往后加飞出,飞坠后方的藤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