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眼珠子一转,“添香油钱了吗?”
“买了一块木牌。”蒋念扬了扬手中的荷包。
“这得分大家一半。”
“尤大夫的诊费也要拿出来分吗?”蒋念冷声问。
“那怎么一样,这道观是大家的。”
“道观是大家的,五谷观却是我的。观里的事务你别乱掺和,要是坏了我五谷真君的名声,我就送你去喂狼。”
蒋念不喜欢有人在观里乱来,尤其不放心朱婆子这个人,不好好吓吓她,就怕她生出什么念头惹出事来。
“好狠的心肠。你这样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傻子才嫁人,我心中只有事……侍奉五谷真君。”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院中起了一阵风,供在长生大帝脚下的一尊蒋念自创五谷真君像倒了。
什么意思?
蒋念差点翻白眼,其他人却有别的想法。
朱婆子以为这是五谷真君对她的不满,谁让她对神不敬,还对侍奉神明出家的蒋念有想法。看来蒋念是死了男人后入了道门不会再嫁人了,朱婆子暗暗可惜,好像蒋念会不会再嫁跟她有关系一般。
寒风寂寂,吹着殿内翻倒的木神像,也吹着山下马车的车帘。
天刚擦黑,许氏的马车停在了镇上一农庄前,她的女儿何珍儿正在庄子里静养。
许氏就这么一个孩子,这样的天气哪舍得让女儿一个人住在农庄,她也不愿意女儿搬出何家,可惜何家人却容不得她。
珍儿得的不过是小病,婆母却说珍儿会过了病气给她现下唯一的孙子也就是珍儿的堂弟。
两人都没住在同一间院子里,不知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许氏的夫君也不顶事,知道这事竟不反驳,还让许氏看好女儿,免得惹来事端。
许氏暗恨,索性带着女儿搬到她的陪嫁庄子里,也给娘家兄弟去了信。要是她的女儿活着还好,要是女儿有什么事,何家的门她是再不想进了。
世人虽对女子严苛,但只要娘家有权势肯为女儿撑腰,又怕个什么。
进到后院,许氏看到负责照顾女儿的如意正倚在门口张望,似等着她回来。
“珍儿没事吧?”
许氏不由紧张,怕是珍儿有什么不好,如意才等着她来拿主意。
“小姐没事,喝过药就睡下了。”
“那你怎么站在外面?”
“天晚了,奴婢担心夫人的安危。”
“有什么可担心的,有称心陪着我呢。”
称心的身手是许家所有女婢中最好的,不然也不会当了她的陪嫁。
“称心只有一个人,恐有不周全的时候。前些日子京中长亭侯的夫人有众人保护都出了意外,夫人还是小心些的好。”
“那是有人刻意针对。”许氏说着又嗤笑一声,“也是长亭侯对妻儿不上心。”
就像她的夫君一样,若是对她的女儿小心,怎么会让她小小年纪受委屈。她算是看透了,这段她求来的姻缘只有她一人在苦苦支撑,只要她放手,两人的情份就断了。
她已然不在意那微薄的情份,就是不舍得女儿受苦。
珍儿听到两人说话,睁开眼想起床却使不上劲来。
许氏听着动静走到她床前,“珍儿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