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我没骗你,出事儿后那宿舍谁都不愿意住了,所以就一直空着。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住隔壁都感觉挺不舒服的,有一天夜里,我……我还听见里面有人在走动。”
眼前的女孩说得有板有眼,长发男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自己毕竟是男生,在女生面前好歹也要拿出些勇气来,于是说:“别搞迷信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足球就在阳台上,不如我通过你宿舍爬过去,怎么样?”
女生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不过你要小心点。”
长发男生不以为然地一笑:“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你们女生就是胆小。”
女生没再说什么,将他引到了阳台上。
长发男子双手使劲一撑便敏捷地爬上边沿,然后手扶住墙,伸长右腿踩到隔壁的阳台上,最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跳了过去。
那个球就在阳台的一个角落里。
长发男子捡了球,兴奋地冲楼下的足球场喊了一嗓子,单手用力一抛,将球扔了下去。接着,他准备再次爬上阳台边沿。
就在这时,他看到脚下还有一个什么东西,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他用脚踢了踢,塑料袋随之滚了几下。
难道还是个足球?长发男子有些好奇,于是蹲下身子,用手解开了黑色塑料袋。
那一刻,他的瞳孔倏地放大了,像被冷冻一样僵住了。他终于看清了塑料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人头!
确切地说,是一个惨不忍睹的人头!
【2】
我叫孟瑶,是一名人民警察。很小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电视中那些可以除暴安良、伸张正义的女侠,因此长大以后毅然选择了警校。毕业后,我如愿以偿地被西安市某公安机关录用。本以为到了警队就能一展拳脚了,谁知却在机关里熬了两年。
第三年,经过不懈的申请,我终于被调往了基层某刑警队工作。
许达是我们的队长,35岁左右,别看他身材魁梧,像个大老粗,其实心细如丝,思维缜密,市里许多复杂诡异的案件,一旦到了他手里,几乎没有破不了的。
对于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他一直都很关照,让我跟在他身边认真学习。
西安某理工大学的案子算是我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个案子。其实之前我也参加过不少案件,但大多都是跟着跑腿的活儿。
这个女生宿舍的命案发生时,恰逢刑警队在处理另一个特大案件,所以许达就将这个案子暂时交给我负责。接到这个命令后,我欣喜若狂,庆幸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可以施展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平。
到了案发现场,那间女生宿舍已经被隔离起来,几个身穿白衣戴口罩的法医正小心翼翼地在周围取证。此刻,许多女生聚集在别的宿舍里,远远地看着。这个凶杀案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女生宿舍楼里爆炸了,每个人看起来都惶恐不安。
我走过去,蹲在那颗头颅前不禁打了个寒战,以前哪见过这种恶心的情景,胸口一闷,升起了一种欲呕的感觉。死者只剩下头,头发没了,脸部已经完全模糊,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剩一块腐肉。现场法医初步判断,头颅应该是被浓硫酸等化学物品腐蚀过。我的工作使得我对大多数血腥场面产生了一种近乎免疫的强大精神力量。可是今天,这种情形却叫我感觉压抑。
死者的身份无法确认,面目无法辨认,体型也无特征。
是谁这么残忍?
报案人是一位清秀高大的长发男生,我向他询问事情经过时,他紧张得满头大汗,似乎还未完全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据他说是在捡足球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这颗头颅。而且其他学生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又去隔壁宿舍调查了一番,那个女生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说:“那地方以前死过人,是鬼屋,打死我也不敢进去啊……”
学校的校长也证实说,这间宿舍几年前确实有个学生自杀,因此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打开过。
从现场调查来看,被称为“鬼屋”的房间里到处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周围没有脚印和指纹等蛛丝马迹,连门锁都锈得快打不开了。
法医很肯定地告诉我,这间宿舍里至少有一年没进过人了。
我走到阳台上,扭转脖子往上面看去。这栋女生宿舍楼共有六层,案发地点是三楼,也就是说,三楼以上的宿舍都是有可能从阳台上抛下这一颗头颅。平时就有很多女生喜欢朝楼下扔垃圾,谁也不会去留意三楼阳台上有什么东西。狡猾的凶手大概想到了这一点。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确定死者身份。
然而,这几天恰逢七天长假,许多学生不是外出游玩就是回老家了,所以给排除工作带来了相当大的难度。
一般来说,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警方对被害人身份的判断难度,以此来阻碍调查。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与死者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不会以割下头颅毁容这么残暴的手法来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