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从霄抿抿嘴,“行了,我一会儿就回去,去干你该干的事。”
他把电话挂断了,冷然又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面。
原来他还没对父母说明这件事,程秋野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同性婚姻合法已经快要十周年了,黎从霄还生在大城市里的富贵人家,父母接触到的信息应该非常丰富,思想不至于封建。
他要出柜应该没那么难吧。
至少不会像我……
程秋野说:“不如推迟一下领证日期,你还要处理家里的事情。”
“不。”黎从霄抿着嘴把车开进地下室,“就周一,我们结婚。”
程秋野没说话,他觉得黎从霄某种程度上是个执拗的人,感情太丰富,情绪激烈的人都会有些执拗,会有些东西一辈子也放不了手,即使痛苦也不愿意麻木。
程秋野不知道痛苦的清醒着爱着好一些,还是麻木了没有感情的好。
他这些全部是理论,他没有爱过什么人,没体会过偏执,他不予置评。
车子停下来,程秋野看黎从霄绷着的下颌线。
“黎从霄,夜深了,开车小心点。”
黎从霄本都已经开了车门,听到这句又坐了回来,他视线盯着前面,车灯打在灰扑扑的地下车库墙面上,墙面的坑洼斑驳清晰可见。
“要说什么?”
黎从霄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我在想他们会对我说什么。”
“他们不会说什么的。”程秋野很理智的分析道:“他们如果异常反对,肯定会在得知你性向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你说的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程秋野顿了一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就算他们拒绝接受,这也是事实。”
“你家人当时是什么反应?”
“我妈接受。”
“其他家人呢?”
程秋野意味深长的看了黎从霄一眼,“我没有其他家人,三年前没了姥姥以后,我只剩我妈一个家人。”
黎从霄默然,人免不了生老病死,也免不了喜怒哀乐,他还是蛮喜欢姥姥的,也许以后免不了要用缅怀的情绪来想起她。
然后程秋野的话在他脑子里飞快划过,他总觉得有哪里疏漏了,因此皱着眉。
程秋野见他眉头皱的这么深,“你没必要这么怕。”
黎从霄反应过来,开玩笑说:“你这样安慰我是没用的。”
“怎么才有用?”
黎从霄抿抿嘴,心想这可是送上门的肉,只不过他有贼心没贼胆,他做思考状,说:“同伙之间的安慰,怎么不得拥抱一下?”
程秋野看出来了,黎从霄就是在逗他玩,但是他们之中不太禁逗的人明明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