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被踢的满地打滚,不停惨叫,却没有人敢来阻拦愤怒到极点的宁千山。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谁靠近他,谁就死无葬身之地!
杨叔的惨叫声,从楼上传来,楼下的人,个个瑟瑟发抖,面如死灰。
跟随他那么多年的手下他都不放过,就更不用说失职的他们了。
整整一天,宁千山像疯了一样,抱着她用过的每一件物品,咬着牙,不停颤抖。他亲手抚过她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比用刀扎他一百遍,还让他难受。
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有她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他不能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不到他,他就想死,想要自我了断。可是,他若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的晚晴却还活着,他岂不是仍要与她分离?
宁千山抱着她的枕头,蜷缩成一团,男人的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他爱了她几十年,也陪了她几十年,用尽一切手段,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到最后,却仍旧没有得到她半分的眷恋。她逃了……她终究还是逃离了他……她的离开,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他的争取,他的拼搏,还有什么意义?
宁千山彻底崩溃,头发一夜之间几乎全白,整个人像是老了二十岁,眼神由以往的冷冽阴骛,变得呆滞恍惚。
“妈,您怎么了?”茂菁握住母亲的手腕,担心的询问。
“陆晚晴?谁是陆晚晴……为什么会姓陆?为什么……为什么……姓陆的那个,不是已经死了吗?陆晚晴是谁?陆映雪,和她有什么关系?不是她,一定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宁夫人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哭,一直眼神恍惚的重复着那个对他们兄妹来说,完全陌生的名字。
海澜呆呆的看着情绪失控的母亲,又努力回想父亲早上离家之前的失控,有些疑惑,又仿佛有些明白。
陆晚晴也好,陆映雪也罢,不管是不是一个人,反正一定是让父亲割舍不下爱慕至深的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最终晚晴得已平安到达c市。过收费站的时候,曹医生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说宁千山的人在全市各个进城路口布控,在寻找可能载着陆晚晴的车辆。他们被通知,暂缓进城,等待有人接应,才能进去。
曹医生也没有想到,来接应他们的人,居然是韩耀东!
但韩耀东的脸色,明显不对。他是他的私人医生,对他的身体和心理状态最了解,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心底隐藏着巨大的悲痛,却仍旧在努力支撑。
曹医生暗暗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韩耀东下了自己的车,上了商务车,看了一眼躺在房车上的晚晴,堆起一抹艰难的微笑,轻声问:“陆女士,你,还记得我吗?”
晚晴愣了一下,转头看了过来,努力思索,却最终皱了眉头,带着几分歉意,轻轻摇头,低声问:“请问您是……”
“我是韩耀东,韩诺的父亲……”韩耀东不知道怎么了,眼眶忽然就红透了,苍老的脸颊上,仿佛有泪珠滑落。
晚晴惊了一下,忙问:“您是……您好!韩诺呢?”
韩耀东眼神呆滞,忽然猛地转身,避开了她的视线,脚步踉跄着,快步下了车。
晚晴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第一卷 琉璃似海 180 诺,全世界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回来
晚晴要起身唤住她,却被陪在身边的保姆劝住了。
崔医生皱了一下眉头,紧跟着韩耀东下了车,却惊见韩耀东身边围绕着许多人,其中也包括他的助手,他遵照韩耀东的指示去帮助韩诺期间,都是她在照顾他和家人的身体。
“韩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韩耀东背对着他,手扶着车身,身体轻轻颤抖,身边的人,眼眶早已红透,崔医生的心,蓦然紧了。
“韩先生怎么忽然又下去了?”晚晴喝了口水,将杯子递还给保姆,轻声请求:“麻烦你下去看看,可好?”
保姆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轻声嘱咐:“应该是安排进城的事儿,您好好休息,一会儿见到孩子必然会激动,一定要调整情绪,要不然,会吓到孩子,会让她为您担心的。”
“好!”晚晴也有些激动,心底早已焦急万分,可是她对韩家尤其是韩诺充满信任,所以心也算是安放的。
片刻,韩耀东回来了,眼眶还泛着红,但情绪仿佛已经平稳,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崔医生,也被传染的眼眶红了起来。
“陆女士,不好意思,我……我下去安排了一下怎么进城的事情。”韩耀东轻声解释完毕,坐在她对面,挥挥手,车子缓缓发动,像收费站开去。
此时,收费站的内侧外侧,聚集了许多车辆,晚晴已经从窗口看到了,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宁千山的人,不会来抢她吧?
韩耀东缓缓从口袋中掏出自己年轻时的照片,递过去,轻声问:“陆女士,您看看这张照片,仔细想一想,是否还能想起来什么。”
晚晴接过照片,只一眼,便紧紧捂住了唇,热泪盈满眼眶,胸口不停起伏,握着照片的手剧烈颤抖,照片在手中晃动,像是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文东……文东……”第一次,敢将那个名字大胆的唤出口,可是她清楚的知道,相中人、心中人、梦中人,早已不在……
情绪骤然崩溃,陆晚晴瞬间泣不成声,崔医生迅速走过去,紧急戒备,做好了随时抢救她的准备。
房车稳稳的驶入市区,一路竟畅通无阻,原来,韩耀东早已料到宁千山的人会守在各个路口等人,所以安排了人假扮行动不便的晚晴,又安排了自己身边熟悉的人开车,以便于对方发现,同时强迫杨冰向宁千山传送假消息,先他们一步,将宁家的人引走,剩下几个留守的,也已经被他的人制服,在他们到达韩家之前,根本就无法通风报信,而载着假晚晴的车,则在许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