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瞥了一眼,不急着拆信,也不急着回答,兀自斟了一杯酒,尽数入喉。
宋乔安看他这般无所谓,真是怒从中来,“没想到卢姐姐看上的竟是你这样的负心汉!”
白墨冷笑了几声,也不反驳她,只问道:“你便是为了给我送信,才进了这天香楼?”
“别扯开话题!”宋乔安直接问道:“你就说你对卢姐姐到底有没有情?若是没有,就……就别祸害人家,你回一封信,就此恩断义绝!省的妨碍你眠花宿柳!”
“恩断义绝?”白墨看向她:“我若与她恩断义绝,她就可能嫁给慕瑾夜,你说我是成全你呢?还是成全我自己?”
宋乔安一时没明白过来白墨的话,不过,听白墨这意思,他早已知晓卢静娴到了锦州,还住在畅意园。可他竟然无动于衷,连他俩之间的信物也都忘了一干二净了!着实可恶!
可白墨说的话,有一点却让宋乔安有些担心,若卢静娴不能与他在一起,心灰意冷之下,要么寻了短见,要么听从父母之命,无奈嫁给慕瑾夜。不管这哪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宋乔安想要的。
“你就说你回不回信?”宋乔安懒得和他磨嘴皮子,这人此刻让她无比厌恶。
白墨自顾又饮了一杯,才缓缓摸出一块玉佩,仍在桌上,“明日未时,城西湖心亭!”
宋乔安犹豫片刻,拿起那块玉佩,“那你记得准时赴约!”
说罢,看了一眼不停灌酒的白墨,转身离开了屋子。
宋乔安走后,白墨将那瓶中的五石散加入酒中,一口饮尽!
“呵呵呵……”笑的有些癫狂,却不知是喜还是悲!
宋乔安拿着白墨给的玉佩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将白墨真实的一面告诉卢静娴,若说了,怕她伤心,若不说,又怕她痴心错付!
黄昏时分,她刚回到畅意园,卢静娴便差人请她去倚竹苑。
宋乔安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前往。
卢静娴一见她高兴地将她拉到房中,屏退了下人,赶紧问道:“妹妹,如何了?可曾将信给了他?”
宋乔安点点头。
“那他可曾回了信?”
宋乔安见她一脸的期待,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说。
卢静娴见她这般,笑容敛去,眼里又要流出泪来,“怎么?他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不是,不是!”宋乔安忙着摆手,顿了顿,终于还是拿出那块玉佩,“白公子说,明日未时,在城西湖心亭等姐姐!”
“真的?”卢静娴破涕为笑,接过那玉佩反复摩挲,“是,是他的!我见过!”
宋乔安见她欣喜地如获至宝般,又想到今日白墨连她的信和信物看都不看一眼,心里不禁难受。
“姐姐,其实……”
“妹妹,谢谢你!”卢静娴打断了她的话,感慨道:“你不知这三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多少王公贵族上门提亲,都被我拒绝了,父母念我年龄大了,也有些逼迫之意,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何以能到今日!每每难以入眠时,便点上他送来的云犀香,看着书信入眠!如今,能与他相见,便是未来有再多艰险,我都不怕了!”
听着卢静娴这般肺腑之言,宋乔安皱着眉头,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