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尚且万岁,一个宦官便敢称“九千岁”,一人之下,可见是何等手握重权。
东厂和锦衣卫都只听命与皇帝,卓进忠竟能动用锦衣卫,当真是权势熏天。
此刻,那双猩红的眸子往人群扫视一眼,尖声问道:“为何不见宁王慕瑾夜?难不成……他对本督有何不满?”
秦风忙解释道:“王爷岂敢对厂督不满,只是……王爷天性散漫,好玩耍嬉戏。久居这锦州,与京城少有接触,便是上次四爷五爷前来,王爷也是好些天才熟识!”
卓进忠将信将疑,“哦?本督倒记得,当年贵妃薨逝后,宁王悲伤过度,有些疯傻之症。如今多年过去,难道竟无好转?可有请医诊治?”
秦风叹道:“当年宫里的太医便束手无策,这些年,也有不少名医上门诊治,皆无良药。”
“如此,带本督前去看看!”卓进忠脸上略上一丝笑意,“本督正带有名医!”
秦风脸色凝重,“是!”
畅意园的花园里,杨柳依依,荷塘莲花开的正艳。
慕瑾夜正在放纸鸢,那是一只展翅的鹰。颜色艳丽。月见则跟在一旁用手绢为他擦汗。
“爷,歇歇吧!吃些瓜果解解暑气!”
身后,几个丫鬟端着冰镇的西瓜葡萄,日头下,已是大汗淋漓。
“不!”慕瑾夜赌气道:“我就不相信,这纸鸢上不了天!”
月见手遮着眼睛看了看日头,“爷,纸鸢上天需要风,今日没风,改日再放吧!”
“不,没风我也要让它上天!”慕瑾夜执着地拉着线。
一只日光下白的瘆人的手突然拉住了线,卓进忠一边将纸鸢收回,一边意味深长道:“王爷,这纸鸢若无风的助力,是上不了天的。”
慕瑾夜有些恼怒,“你为何将我的纸鸢拉下来!”
卓进忠将纸鸢拿在手里打量,轻蔑一笑,扔在地上,用脚碾烂。
“你是谁?”慕瑾夜愤怒地推了他一把,对方却纹丝未动。
“你凭什么踩烂我的纸鸢!你还我!”此时,慕瑾夜就像一个被人抢了糖的孩子一般。
卓进忠拍了拍他的肩,似笑非笑道:“鹰击长空,不过几十里,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突然凑近,看着慕瑾夜的眼睛,“王爷,你是想做鹰……还是鹏?”
慕瑾夜衣袖中的手攥成拳,眸光却显得呆滞,依旧怒气冲冲,“我只要我的纸鸢,你赔我纸鸢!”
卓进忠久久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笑起来,“杂家赔你便是!”
秦风上前来,“天气暑热,厂督路途劳顿,还请进阁内休息!”
“好!”卓进忠拖着长长的尾音,“本督还想与九王爷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