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顺口找来的理由,没有想到对方眼下还会记得,他心中微微一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顺着自己当初说过的谎言,继续圆了下去:“那就等雨停再走。”
陆封州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来,在明维定睛去细看时,又悄无声息地落了回去。他收走了明维的水杯,转身从房间里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对方都没有再踏入过这里。雨水很快就从乌黑的云层里砸落下来,明维独自留在房间里,整理完被自己遗忘在各个角落的东西,就在窗边坐了片刻,等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停止。
大片大片的雨水从玻璃上哗啦淌过,很快就将视野中的整个世界,洗得模糊朦胧起来。明维下意识地抬手去擦,擦完以后才发觉自己做了傻事。
见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依旧没有要减小势头的打算,明维从窗边站起来,开门往外走。穿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陆封州坐在餐厅的吧台前喝酒。
手边打开的红酒已经空掉大半,高脚杯中还盛有没喝完的红色酒液。陆封州微微垂着头,一只手撑抵在脸侧,另一只手压在吧台边缘。
迟疑了两秒,明维朝对方走过去。走近以后才发现,陆封州撑头坐在吧台前,双眼是紧紧闭起来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桌边还摆着另一只空掉的酒瓶。
惊讶于对方喝了这么多,怀疑陆封州是否已经喝醉,明维不由得朝前走了两步,最后近距离地停在陆封州面前,抬眼观察起他的脸色来。
对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呼吸轻缓而绵长,看上去像是已经完全喝醉。只是明维想起来,陆封州也曾在自己面前伪装过醉酒,当时的自己始终并未发现,甚至还想要趁对方睡着时吻他。
曾经有过的念头涌上心头,明维清醒而理智地朝后退去。换做是现在的自己,他绝不会再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抬脚朝后退去的那一刻,明维的腰骤然被人伸手箍紧了。陆封州原本搭在吧台边缘的那条手臂,此时此刻已经姿势自然地环上了他的腰。
被腰间的力道往前带了带,明维条件反射般地抬起眼眸,朝陆封州那张喝醉的脸望过去。却见对方已经睁开了双眼,眼中却是不见丝毫清醒与理智,甚至找不到任何的目光聚焦点——
仿佛已经醉得不轻。
在这样的想法里愣了愣,明维毫无防备地被他向身前,陆封州从吧台前直起身体,转头伸出手来,微微俯身抱住了他。
熟悉的温度透过衣服将他汹涌裹住。明维抬起手去推,双手的掌心却紧紧贴上了他结实且线条流畅的胸膛。
感知到手中的动作,陆封州将他抱得更紧了。他甚至低下头来,将下巴抵在了明维的颈窝里,而后稍稍偏过脸来,在靠近明维耳垂的位置,轻轻张开了嘴唇。
察觉到耳朵边喷薄而来的温热呼吸,明维以为陆封州会像从前那般,张唇含咬住他的耳垂。陆封州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停在明维的耳朵边,低低地出声叫明维的名字:“维维。”
带着满身浓郁却并不难闻的酒味,陆封州在似醉似醒中沉缓出声,吐字清晰地朝他道:“留下来,维维。”
明维的掌心仍旧抵在对方胸膛前,没能抽出来。
平心而论,陆封州长相不差身材不差,家世背景与身份地位亦同样不差。既然他无法从陆封州身上得到自己想到的,那么退而求其次,从对方那里得到其他东西,其实也不亏。
人总是要学会变通的。不是所有提前设立好的目标,最终都会收到自己想要的预期效果。这是明维在这么多年的成长岁月里,所亲身学习到的。
虽然无法让陆封州喜欢上自己,但至少也曾经睡到过陆封州。
陆封州想和他谈钱,那就谈钱好了。
“好的,”缓缓落下自己的双手,明维任由他抱在怀里,“价格还是按之前那样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