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锦并未因此乱了阵脚,而是声音淡定地说:“叶氏的确想在府里过安稳日子,只不过出了件无法让叶氏过安稳日子的事,叶氏来是澄清会试中柳府公子之事,叶氏与他并无任何龌龊之事,请父皇容禀!”
一番话说得平平稳稳,语气丝毫不乱,湛武帝让她进来就是想听她说的,此时自然不会让人赶出去,于是他开口命道:“说罢!”
叶繁锦端正地跪在地上,抬起头说:“那是叶氏在王府酒楼用午膳,刚好看到下面柳公子施义举抓住一名贼妇,可那贼妇却将钱袋给了同伙,反倒诬陷柳公子轻薄于她,叶氏实在看不下去,再说柳公子以前也帮过叶氏,所以才命丫环去抓到贼子,还柳公子清白。没想到柳公子知恩图报,跟着丫环找上了楼,向叶氏道谢!”她稍稍顿了一下,才正色说:“叶氏与柳公子之间清清白白,柳公子对叶氏也仅说了道谢的话,叶氏遇到这种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礼,还了柳公子的恩也说明叶氏有情有义,可是叶氏不明白,为何有人将这些事利用,非要安到王爷身上!”
“朕问你,你说的这些,当时除了下人,还有谁在场?”湛武帝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又反问起来。
叶繁锦想都没想,颔首说道:“回父皇,除了下人,没有别人在场!”
“说谎!”湛武帝大掌拍向御案,怒道:“明明那日还有钟府大小姐,你为何不说?”
叶繁锦怔愣了一下,然后趴了下来,五体投地跪在地上,一板一眼地说:“既然皇上已经知道,那叶氏就不再隐瞒,义姐与柳公子已经定了亲事,叶氏担心会影响到义姐的清誉,说他们私相授受,女子的声誉比性命还重要,一个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难道你的声誉就不重要?”湛武帝反问。
“此事因叶氏而起,义姐与此事并无瓜葛,所以也没必要将她牵进来!”
湛武帝倒是欣赏这样的人,有情义,所以听了她的话,说道:“你先站起来吧!”
他早就知道此事的真相,因为钟将军带着大女儿来向他说明了情况,不然的话,早就治封玄离的罪了。更何况殿试结束,他看到柳鸿轩的才华一点都不输于这个位置,所以作弊的可能性不大。
另一边,王府里封玄离终于在叶明玉院子里站不住了,如果她要来,早来了,她不想来的话,他站多长时间都不会来。总算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大步跨出院子,看到外面守着的长风,虽然想忍住,但还是没忍住,不自然地问:“侧妃在忙什么?”
他倒要看看,她干什么呢不过来,她不是怕他临幸别的女人吗?
“回王爷,侧妃坐马车出王府了!”长风淡定地说。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封玄离惊讶地问,脚下失力,差点绊了一跤!
“您进了姨娘的院子,侧妃听说后就走了,去哪里不知道!”长风看到王爷这个反应,很满意,着急了吧,早干什么呢?
封玄离急了,怒道:“你怎么不早来汇报?”
长风忙说:“王爷临幸姨娘,奴才们不敢打搅!”
“混账,谁说本王临幸那女人了,你怎么胡说?”封玄离想到叶明玉就恶心。
长风一本正经地说:“玉姨娘今日刚进门,王爷去她院子,不是临幸是为了什么呢?再说还进去那么长时间!”
“本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气她,让她低头才这么着的吧。这样也显得他太没有面子了,于是他沉声道:“还不去赶紧派人找!”
“是!”长风心想,除了回娘家,没有别处了吧!
这个时候,艾草已经派人送信回来了,侧妃说过,她要是过半个时辰还不出来,就给府里送信。
叶繁锦有两方面考虑,一方面是担心皇上怪罪,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搭上自己,实在不行,只能让封玄离来救自己了。另一方面就是担心艾草不汇报的话,封玄离回头会拿艾草出气。
总之封玄离一听说她进宫了,竟然在府里就施展了轻功往外走,叫道:“马上备马车!”
长风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一下赶紧在后面跟上,侧妃真牛,能把王爷给逼成这样。
封玄离现在心里乱极了,完全没有刚才的淡定,他在想她去宫里干什么了?如果说是告他的状那还好,万一要是让父皇下旨休了她或是类似的放她离开,那可就麻烦了。他记着她曾经说过的话,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一时头昏才会想到这么个破办法,把她逼走了他追悔莫及。
头一次,他骑着快马往宫里奔去,心里想着她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他知道万一父皇下了圣旨,那事情就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没有想到她那样决绝,都是他,都是他不对!
此刻他已认定她是去想要回自由的。
封玄离骑到宫门口,一眼看到王府的马车,以及马车旁守着的代桃与艾草。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两人面前问:“侧妃进去干什么?”
代桃本来就生气,小姐这么久不出来她更着急,竟然不管不顾地说:“王爷,您还关心侧妃啊!您不在府里,侧妃给您管着王府,不但将贪污银子的掌柜拿下了。为此还遭到郑嬷嬷的报复,郑左从外面找来个赌鬼,意图去玷污侧妃,想安个通奸罪,幸好被护卫队发现拦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您不仅不给侧妃作主,还怪罪于她……”
“你说什么?郑嬷嬷找男人意欲玷污她清白?”封玄离震惊地打断她的话。
代桃反正也是说了,不再科说得更彻底,“不错,不仅如此,郑嬷嬷趁着您与侧妃吵架,将叶明玉接了来,侧妃是最讨厌叶明玉的,郑嬷嬷想离间您与侧妃的感情,没想到您还真的同意了!”
封玄离面色冷峻,他已经听不下去代桃指挥,直接进了宫门,要马车驶进去,他一刻都等不了,她究竟都承受了什么?而他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