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透亮的冰洞壁上,每一个透明的冰“棺材”中心,都亮起了幽幽的绿光,尤其是刚才被狼眼手电曾经照过的地方,冰棺尸体交叠的双手中心,都好像鬼火一般幽光绰绰。
萧然把手电移到了离得最近的那个冰封尸体中心,一大块闪着绿光的圆形石头,正被尸体交叠的双手固定在中间。
“原来又是夜明珠啊,只不过个儿头大一点。要不是这玩意儿不值钱,非得撬一两个回去。”胖子说。
前方的台阶,紧贴着冰洞的墙壁一路向下,看上去似乎都是由冰块削切而成。但用手电仔细一照,却能隐约看见冰阶中心是一个个钉在墙上的圆柱形棍状物,可见这些冰阶和冰棺材一样,都是后期浇筑而成。
在冰阶的外侧,还有一圈由木头和铁链围成的简易护栏,但看上去都不如在场的几个人结实。
“老胡,你说最早安这些台阶,还有把尸体弄到墙上的人,那得有多大的功夫在身上,飞檐走壁不怕打滑,还能拎着百十来斤的东西……”胖子问道。
胡八一看了看说:“你看看这些尸体,除了普通人,还有人蝇,我估计就是那些人蝇搞得这些,人家可是会飞啊……”
“哦……”
胖子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用手电不断地照着其他的尸体,力求让整个冰洞都亮起来。
萧长风没有理会身后的几人,用洛阳铲当手杖,自顾自地沿着冰洞壁上的冰阶,向下走了二十几个台阶,同时不断用手电在墙壁上照着。
萧然担心他滑下去,赶紧手脚并用地向下摸去。可萧长风突然一拍手,好像找到了什么,转身朝萧然伸出手,说:“火……”
萧然举起手电照向萧长风刚才所看的地方,发现那里竟然是一个透明的琉璃灯座,里面是他熟悉的鲛人油。还有一条细细地线从油灯处伸出,与冰阶几乎保持水平向下延伸,大约三十米左右的位置,隐约能看见另一个琉璃灯座。
怪不得萧长风要仔细寻找,这透明灯座和难以发现的细线,如果不离近了看,几乎与透明冰壁融为一体,甚至因为幽绿的夜明珠光,让这些灯座更难以发觉。
萧然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shirley杨留下的防风打火机,小心地点燃了琉璃灯座里的灯芯。
灯芯遇火即燃,那根与灯芯绑在一起的细线也同时也燃起了火焰,火苗一路向下延伸,每隔三十米左右就亮起一盏灯。
与此同时,周围更多的夜明珠也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了鬼气森森的绿光。
“胖子,别费功夫了,看下面……”
胡八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旁边的徐二也跟着一起向下看,只见在那条流火的穿针引线之下,一盏盏油灯不断亮起,同时照亮周围一大片夜明珠。
冰壁上绿色的光追逐着中间那条黄色的光,黄绿相间的光逐渐把整个冰洞都照亮了。
“老胡!这洞下面!有东西!”
胖子兴奋地指着冰洞下方,此时洞壁的光已经蔓延到了洞底,所有的油灯都已经点亮。冰洞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向下,大约有一百多米深,底部是一大片平整光滑的冰面。
在冰面中心,有一根粗大的冰柱,冰柱下方则停着一口巨大棺材。
胖子看见棺材,心中就有一个开关被拨动,顿时激动了起来,也顾不得冰阶有多难走且危险,催促着前面的徐二就想快点下去。
胡八一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你每次见了财就兴起,一得意就忘行,最后准得出事儿。这冰疙瘩台阶太滑,下去的时候稳当点,这也没别人,还能有人抢吗?”
胖子隔着棉帽子挠了挠头,似乎是已经心痒难耐了。可看看前面那一溜儿透明到视线都能打滑的台阶,他无奈叹了口气,说了句:“得,好饭不怕晚……”
几人学着萧长风的样子,用手里的工兵铲当登山杖,一点点的向下挪动着。萧长风对这样的路似乎轻车熟路,像一个老猴子一样身手矫健。
萧然看着那个有些佝偻的背影,好像本能一般的想去关心一下。可跟在后面的徐二还有伤在身,他也只好不停地回头招呼徐二。
胖子见状,对萧然喊道:“萧老弟,你扶好了老爷子就行,徐二我来看着……”
他一边说一边和徐二换了下位置,把徐二夹在了他和胡八一中间。萧然这才放下了心,快步向下走了两阶,拉住了萧长风的一只胳膊。
萧长风回头看了一眼萧然,微笑着在萧然手上拍了拍,说:“没事……你……小心……”
萧然脑中突然又闪过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童年画面,是高大的萧长风牵着他的手,嘱咐他走路小心。
那种感觉如此真切,以至于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就是萧长风,而那些童年的回忆就是他本人的经历一般。
看着前面那个矮了他将近一头的背影,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唏嘘,萧长风什么时候缩小了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