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利和徐二在监狱门口坐了好一会儿,两人谁也不敢看谁。他们都觉得哪怕之前萧然没事,这一把火也足以把他烤成干了。
门里的烟不断往外冒,各种脑袋发出的哀嚎声和焚烧藤蔓的“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每当有一声稍微类似人声的嚎叫,两人的身体都会不自觉地抖动一下,明明不愿意相信那是萧然,可心里却没办法完全笃定。
不知过了多久,门里飘出的烟渐渐变少,监狱里的火光也减弱了许多,不再有哀嚎声传出来,两人才鼓起勇气,重新走进监狱里查看。
从监狱中间一路到尽头,满地都是藤蔓烧尽的余灰,只剩下耐烧的鲛人油附在一些大块的灰烬上,安静地燃烧着,宛如满地满墙的长明灯。
刘胜利和徐二小心地绕开那些流火,他们现在已经深知鲛人油的厉害,一旦沾上一点,整个人都会成为鲛人油的灯捻子,即便自己烧干了,那油都不一定用去多少。
一路走到尽头,两人看见左侧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已经塌陷,而右侧有一道虚掩的铁门,门后是一长溜楼梯,顿时兴奋不已,觉得萧然肯定是先顺着这条楼梯逃命了。
于是两人重新鼓起了勇气,一路顺着台阶走到最上层,却发现这条通路已经被倒塌的山壁巨石完全堵死,也没有任何新开凿的痕迹,说明萧然没有从这里逃出去,便又悻悻然的回到监狱里。
看来这一次,萧然真的是凶多吉少。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到监狱门口,呆坐在门外,都不愿意面对自己把萧然害死的可能。
徐二想到自己母亲和两个弟弟还在等他回去,尤其是小弟弟的哑病还没治好,便埋头啜泣起来。
刘胜利被他这么一激,想到出逃无望,还间接害死了经理,也是眼睛鼻子一阵酸。可现在萧然不在,他又年长几岁,便逼着自己打起精神鼓励徐二。
既然经理之前说过,逃生的通道可能在这些门后,还在危难之际把钥匙扔了出来,那肯定是让他们自己去开第十扇门。现在还不是彻底放弃的时候,先把门开了,如果实在找不到路,那也就没有遗憾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三条好汉。
两人说干就干,一路摸到第十扇门前点起了油灯,然后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他们学着萧然的样子,在锁开之后赶紧撤到一旁。幸运的是,这扇门后没有任何机关,轻松地弹开了一道门缝。
两人把门打开,散了散里面的气,便做了下分工,由刘胜利先行举着火把进去,徐二在门口照应,以防不测。
刘胜利的火把光照范围不超过两米,他只觉得这是一个不小的房间,为了以防万一就贴着右侧的墙壁前行。走了十米不到,就看见墙壁上有一道铁门。他心里一阵欣喜,猜想这可能是通往外面的路。
可他正在研究怎么开启这道门,忽然听见门后一阵响动,紧接着门就裂开了一个缝。
刘胜利想到之前弃尸坑的遭遇,本能地感觉里面可能有什么危险,便下意识地伸手堵门。果不其然,门后有一股力用力推了推门。
他感觉门后之物的力气超过自己,便向徐二做了个手势,准备夹攻门里的东西。
两人倒数了三二一,刘胜利便拉开了门,用一根还没点着的火把,朝门里冲出来的东西砸了下去。
萧然听到这里,了解了刘胜利和徐二从甬道逃跑后,经历的全部事情。看着两人一脸的歉意,萧然长舒了一口气说:“你们和我不是一回事儿,有任何情况优先保护好自己,别给我添事儿这是对的,再碰上什么危险就这么来。等你们自己安全了,有了余力,再来给我搭把手也不迟。总而言之啊,之前你们干得还成……”
刘胜利和徐二听萧然这么一说,不能说面面相觑,也是二脸羞愧。但仔细一想,萧然说的也确实在理,危机关头只要他俩先保护好自己,能让萧然全部精力应对危险,也算是帮大忙了。
萧然打着手电朝里面照了照,发现前方大概十米处,是一整堵天然的石壁,与上下左右的山体相连,只在与铁门正对的位置,有一道约两米高的石门,不知后面又是什么空间。
萧然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光楼梯就上上下下爬了有两千阶。此时他饥渴交迫,便嘱咐徐二把周围墙上的油灯点亮,百余平的石洞总算笼罩在一片明亮的火光中。
他找了一片比较平整的地面,招呼两人坐下,让刘胜利翻翻包里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在让他补充一下体力。
刘胜利把背包里的东西清点了一下,总共也就剩下两个面包,不到半斤风干肉,两个水果罐头和半壶水。
之前在夏娘庙里,他返回车上也就拿了三个人一顿饭多一点的量,没成想后面还碰上这么多事。萧然把剩下的东西分了分,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可能一不小心这就是三人这辈子最后一餐了。说不好听点,别空着肚子上路。
三人一边吃着,萧然一边把自己碰到的事给两人讲了一番,使尽浑身解数把故事讲得一波三折,听得两人时而拍案叫绝,时而扼腕叹息,之前的恐慌和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萧岗,照你这么……分析,这里面就没有啥妖魔鬼怪的,全是人作怪?”徐二问。
萧然点点头:“只能说这个大千世界,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东西,但目前碰到的,绝对不是什么鬼呀仙儿呀的。就拿你们说的那种姥蟊说,那就是种之前还没发现的怪虫子,会钻头皮、吸脑浆,慢慢还能代替宿主的整个大脑,指挥宿主给它卖命,然后让宿主的身体一直活着。至于它们是怎么做到的,那就是科学家的事儿了。”
刘胜利也赶紧补充道:“对对,我听二大爷也说了,你们在西疆精绝古城地下还碰到一种能迷惑人心的花,跟这个巨藤食人萝一样,也都是奇异的植物,不是什么东西成了精。”
萧然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纳闷。二叔没有下过精绝女王的地宫,为什么跟刘胜利说是自己碰到的?
可能二叔又是拿着听来的经历,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事儿他可没少干过。
见大家已经吃干喝净,士气和体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萧然便招呼两人收拾起身,走到了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