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琛道:“那元三公子如此多的手段可有什么办法能将她骗入京城?哪怕骗她离开西南老巢也好。听闻她有一个女儿,如果这个孩子不见了……”
元林鑫没想到穆云琛还有这种想法,大吃一惊道:“你想用那个孩子做诱饵抓她?哈哈哈,穆云琛,你不要被恨蒙了心,宇文清欢的西南江山铁桶一般,你想都不要想。”
“难道,你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招人将那孩子偷出来?”
元林鑫摆手道:“不可能的,要是有那本事非得布置个一年两载才能得手,岂可一朝一夕就在她的地方偷得到一个大活人?诶,我就不明白了,穆尚书,要是说有仇,你跟她的仇不是一日两日,为何现在急了?”
穆云琛闭目涩然道:“我要的是将她当初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悉数奉还!难道那种事,你让我娶了长孙芙之后再找她新仇旧恨一起算?那我如何向长孙家交代?”
“你们的联姻定了?”
穆云琛微微颔首,元林鑫不由坐正了身体,好似对穆云琛这个人忽然重视起来。
穆云琛没有骗他,在长孙明三翻四次登门之后穆云琛同意了这么亲事,答应与长孙芙定亲。
不久后中朝成员在南书房商议元林川班师一事,穆云琛却提出北境可以依托元林川的大胜开放互市,元林川可率军继续驻扎北地,有他在后方镇守,回鹘人也不敢再造次,而边贸一开则会给北地百姓和朝廷带来大量的收入,不但回鹘人,就连北海庭以北的女真人也可以加入互市,如此一来,北境、北海二郡都会带来不少的税收,边地百姓也可过上太平日子。
比起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李如勋更喜欢增加赋税并得到北京西域的宝石马匹,女贞的东珠人参,反正西北军也是元家养的,不放在那边就要拿去打西南的宇文清欢,不然撤回来李如勋也不放心。
穆云琛的办法自然是好主意,只是多疑成性的卢峥却有另一层心思。
众人散后卢峥对李如勋直言不讳道:“圣上只说穆云琛的主意甚好,可曾想过他是不是有别的主意,比如他与宇文清欢有所来往,不想圣上进兵西南。”
“是吗?”李如勋立刻蹙眉道,“穆云琛与宇文清欢有来往?!”
陪在李如勋身边的宠臣元林鑫道:“圣上多虑了,那不可能,谁串通西南穆云琛都不会,他跟宇文清欢的仇大了去了,这事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穆云琛当年曾被迫做过宇文清欢的寝奴,是我亲眼所见。并且最近我也怀疑过,私下派人在大明寺等地一查,当初宇文清欢对穆云琛干的那些事,什么下跪、淋雨、杖刑,还踩断了他的手指,穆云琛恨她恨的杀她十次都不为过。”
元林鑫这么一说,卢峥心里也就有了数,派人暗暗查访发现元林鑫所言确实属实,也就不再怀疑穆云琛的目的了。
北境、北海开放互市后北部的边境城池很快就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繁荣,贸易往来日渐频繁。为了尽快将北部二郡从蛮族和西域获得的珍宝美女运回京城,内阁采取工部尚书穆云琛的建议,在二郡与京城之间修筑驰道,平山填湖,将原来二十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缩短到五日之内,可谓大大方满足了皇帝李如勋的享乐之心。
除了互开边市之外,如今朝中最受人瞩目的另一件事就是穆云琛与长孙家的联姻。这场联姻让穆云琛在朝中的地位大为提升,从前为世家所不齿的穆云琛一时间风光无两,连穆家主都对他益发器重。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最顺利的方向发展,但是总有人不会轻易遂了穆云琛的心愿。
“穆云琛,你一个私奔妾所生的庶子竟敢肖想娶我!”
一身红衣的长孙芙愤怒的冲进穆云琛的书房,在一言不发的穆云琛面前一把扫落他书案上的全部物品。
穆云琛坐在紫檀案后,平静的看着书籍、笔洗、镇纸、笔架全都狼藉的散落在地,心中想的却是:这幸而这是在他另辟的北书房而非清欢当初的书房,不然她的东西被弄坏了他又要心疼的整夜睡不着了。
“穆云琛,不解释吗!为什么背着我要跟长孙家定亲?你当初不是一口就回绝了长孙明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绝不会娶我吗?!怎么,羞辱我之后又想沾长孙家的便宜了?我早知道这样出身卑贱之人就别有目,下贱就是下贱,永远也配不上抬举!”
面对气愤又任性的长孙芙,穆云琛平静的抬起眼眸,他看向长孙芙道:“这么说,长孙大小姐当初并不反对嫁入穆家。”
“你……”颐指气使的长孙芙忽然语塞,脸颊浮起了轻微的粉色。
“长孙大小姐只不过是在生我第一次拒绝令兄的气而已。”
穆云琛平和的说完站起身道:“但是结果并没有不同。长孙大小姐若想将来与令兄一较高下就该学会‘目的达到,坦然面对’八个字。”
长孙芙忽然被穆云琛这种平淡中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半晌才道:“那,那你将来会帮我?”
穆云琛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仅仅看着长孙芙的眼睛,开口道:“你说呢。”
在穆云琛的注视下长孙芙艳丽的面颊红的更透了,但她随即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为了家主之位让我嫁你,你也不要想着让我将你那上不得台面的私奔妾母亲当做高堂下拜,她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当不起我长孙大小姐的一拜!”
穆云琛的面容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他的水杏眸却冷到了眼底。
穆云琛用那种寒彻骨髓的眼神望着长孙芙,忽然勾唇一笑,冷漠的说:“不会的,你不会有机会在喜堂上参拜我母亲的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