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远亦有自己的考虑,县衙是一座城的衙门,是最重要的地方,匈戎但要顽抗,也应是先保此处,因此副参将带领大部兵马,拿下应是轻松。而照之前得到的情报,被软禁的固裕王室应是被藏进了城中,乡民历经战事本就人心惶惶,倘若再令军队在城中民居间大肆搜寻,恐会生出慌乱,反而更不利于寻人。
因此一番斟酌后,秦远才定了这个方案。
见秦远脱下铠甲换上一身常人打扮就要进城,副参将忍不住劝道:“公子,咱们还是再想想吧,你这样前去,还是有些太过冒险了。”
副参将从前一直是秦穆的手下,因此称呼秦远为公子也算合适。
秦远没丝毫犹豫,换好衣裳最后朝手下嘱咐了几句,“拿下县衙后即刻发信号,我自会前去与你们汇合。”
言罢便带领也已换好装的十几名部下一起出发,按照事先查探好的位置悄悄潜进了县城。
因已提前派人进城查探,秦远等人进城后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被软禁的固裕王族的居所。他们轻松除去看守的匈戎士兵后,便直接寻人。
因听到了府中骚乱,主人家早已躲在了房中死死拴住了门,这府中的人虽是血统高贵的王族,但被当成人质生活在这个小城,又时时受着匈戎人的欺压,日子其实过的并不怎么好,现在性命攸关,他们并不知秦远这帮人是敌是友,警惕一些也可以理解。
可遗憾的是,双方语言不通,秦远他们竭力解释,对方仍然不肯开门。但情势已不容他们久耗,随着副参将们的攻城,城内的匈戎人狗急跳墙,已经逼近此处,欲将这些人掳走。
来人乍一看秦远他们的中原模样,立刻展开厮杀,十几名精兵一部分迎战,一部分直接硬撞开房门,将惊弓之鸟似的主家强硬带走。
人陆续被带出,估摸着已经差不多了,秦远正欲下令撤退,却见一位婢女向他急声说些什么。
语言不通,秦远自然一头雾水,但见婢女急得已经哭了出来,他猜到应是有要紧的事。
见婢女一个劲的手指一个方向,秦远大概明白了过来,应是落了什么人,他忙让手下先带大部分固裕人转移,自己则跟了婢女疾步前去。
没走多久,两人来到一处院子,婢女指了指院中紧闭的房门,又道了声什么,便自己快跑去拍门。
婢女似是劝说了一阵,房门终于被打开,秦远紧跟上前,果然看见房中有一位少女。
那少女有着固裕人高挑的身形,轮廓也是固裕少女那般标致,但眸子却是中原人的黑色,有点像中原人与裕固人混血所生。
果然,少女打量了一番秦远,开口说出一句汉话,“你们是中原齐人?你们是来救我们的?”
终于能沟通了,秦远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话语却利落干脆,“正是,事不宜迟,快跟我们走!”
园中的兵器声逼近耳朵,少女赶忙点头,没再犹豫,径直跟上秦远的脚步,快步往前跑。
那些固裕人在看到秦远他们的面孔后,再看到前来厮杀的匈戎人,顿时都明白了原来这是来救他们的,便都放下心来,跟着秦远的手下先走了。
秦远他们出来的时候却惊动了一部分匈戎人,他们目露凶光围上来厮杀,但秦远带着女子,没空跟他们过招,因此匆忙挡了两剑,寻到事先安排的马后便欲遁走,情况紧急,他没多解释,径直把少女给抱上了马,可惜一匹马最多只能容纳两人,那名婢女恐怕是得留下了。
少女眼露不舍,急问道:“阿夏怎么办?把她带上吧!”
秦远不能应下,只安慰道:“匈戎人的目标是你们,她只是个婢女,应无大碍。齐军已经进城,叫她赶紧进屋躲起来,用不了多久,城里就会安全的。”
他说的有道理,少女只好朝那名叫阿夏的婢女用固裕话大声喊了几句,阿夏急忙点头,几步躲进了一间屋子里关上了门。
再无顾虑,秦远打马,带着少女逃出混乱。
经过一番耽搁,此时天已经黑透,而副参将率领的部队一路所向披靡,已经攻克了县衙,秦远疾驰马上,就见夜空中绽出一朵烟花,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信号,秦远知道,齐军胜了,便一路打马,沿着齐军留下的记号赶去了县衙。
手下已先他一步到达,众人会合,并没有大的伤亡,这一仗打的极为轻松漂亮。会说汉话的少女与家人一番抱头痛哭,等平复情绪后忙向家人们解释了秦远他们的身份与来意,家人向齐军将领表示感谢,少女顺意当起了翻译。
经过一番沟通,齐军这才明白,原来这被软禁的一家人是当今固裕王的三子迟育一家,而少女名叫瑜朵,母亲是汉人,所以能说流利的汉话。弄清了彼此的身份,气氛畅快许多,因此时夜色已深,而县城又是刚刚攻破,秦远下令,命大军今夜暂在城内安营,待将三王子一家在县衙安顿好,秦远又派人回了先前的府宅将那位叫阿夏的婢女给带了出来,这名婢女忠心护主,若能让主仆团聚,也是好事。
时候不久,阿夏果真跟着齐兵到了,如秦远所说,那些匈戎人的目标是三王子一家,对于这些下人并不曾看入眼,加之时候不久齐军已经入城,他们已经自顾自的逃命了,因此并没有伤到阿夏。
阿夏与瑜朵郡主相拥而泣,看得秦远忍不住出神。
那年雯雯与楠风死里逃生后,也是这般情景吧,只可惜,他不在身边。
在祁南县城修整一夜,经与三王子商议,秦远第二日将客人带回了齐军大营,准备不日后将他们护送回固裕王城,与固裕王一家团聚。
秦穆见到儿子得胜归来,得知事情办得漂亮,深感欣慰,而又因有贵客到访,于是当晚,营中举行了一场热闹的篝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