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谈微微一笑:“助逍遥山庄退敌,可算聘礼?”
谢东生“嗤”声冷笑:“鼠辈攻不上来,自然便退了,何用得着你?”
沈云谈伸出五个手指:“五日内退敌。”
谢东生有意刁难:“太多太多。”
沈云谈皱皱眉头,刚想讨价还价,却眼角一瞥,见门后一抹红影,当下脑袋一热:“三天!”
谢东生挑挑眉:“肯定?”
红影动了动,似乎在聆听。
“肯定!”沈云谈豪气顿生,彻底逞强。
谢东生眉毛一动,皱巴巴的脸突然舒展,开成了一朵老菊花:“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逍遥山庄就靠你了,呵呵,呵呵呵呵,十九真没看错人?”
这一变脸,沈云谈当即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回神,那门后红影闪出,却是田满:“师父!师父!我解出你布置的九宫算术,你可以让我把这姑娘衣服脱下来了吧?”
谢东生脸上的老菊花愈发灿烂:“脱!脱!脱!你沈大哥能解逍遥山庄之困,你全脱了裸奔为师都不管。”
沈云谈的脸抽了抽。
谢东生笑眯眯地走下来,拉住他的手:“贤侄啊,你能把十九惹回来的这群瘟神赶走,可省了老夫一番功夫啊!”
方才那冷漠刁钻的恶丈人,突然成了笑靥如菊的好前辈,变脸速度连一向两面三刀前后不一的沈云谈都自愧弗如。
终于明白师父当年说的一句话:师兄的鬼心眼耍起来,天下无敌。
第六十章 恨煞(上)
据说,沈云谈病了,高烧从踏出谢东生房门那一刻起,就持续到了夜晚。
十九闻讯而至时,他早已浑身通红,像一只烤熟的龙虾一样蜷曲在床上。
“十九……咳咳,我总算看到你最后一眼了。”握着十九的小手,沈云谈一脸的生离死别。
他正准备撒娇作痴,柔情蜜意一番,便见田满兴冲冲地跑来:“师姐,师姐,师父病倒了,你快去看看!”
唐十九一惊,松开了沈云谈的手,匆忙起身:“师父病了?严重不?”又满怀歉意地看看沈云谈,“你…你要紧么?我过去瞧瞧,马上就回来看你。”田满顺势道:“师父说,让我来照顾沈大哥。”
沈云谈面露苦相:“你……啊……”
田满眨巴眼儿:“沈大哥,你不相信我?以前师姐病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呢。”
沈云谈一咬牙:“信。”又咳嗽几声,惹得唐十九回首连连,“十九……我”
唐十九握住他的手,温言款语:“痰盂,你放心,我……”
“你不去了?”他眼睛亮了,“留下来陪我?”
“我是说……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红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情郎可以有许多个,师父可只有一个。”田满摇头晃脑:“师父说了,装病不是你一家的本事。”
沈云谈不怒反笑:“可不是,情郎可以有许多个,但是师弟,却可以一个都没有。”
田满刚想酸他几句,这人武功虽然好,但在十九面前乖得像只猫,田满还真不怕他。得意洋洋地瞧着沈云谈,田满又想讽刺几句却愣在当下。方才还病恹恹的脸上戾气突然大现,温和的像只兔子一样的眼睛突然狰狞得要冒出血来。田满只觉屋子内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好几度,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压得喘不过气。
平日里但凡有师兄师姐咋呼,他最拿手的好戏就是蹲地上哭。然而此时面对依然表情淡定,声音温柔的沈云谈,却愣是被压抑着一点声音也不敢放出来。兔子成了嗜血的狼,吐着舌头,狺狺而动,随时准备将他一口吞下,撕咬嚼烂,连皮带骨头一点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