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同先前的珍珠那样。
这只凤凰在回到邵劲掌心,邵劲手掌一张一握的时间里,摇身一变,又变成长须长尾,鹿角蛇身鹰爪,喷云吐雾着似要向天上飞去的神龙!
代王的眼神更瞪圆了!
哪怕站在邵劲旁边的小火者也频频注目邵劲的掌心之中。
也就是这个时候,向外走来的代王一个没注意脚下,“啪叽”一声,面朝下整个摔倒了地上!
这声音还不小,这附近的几个人都默了默。
邵劲一下站起来,正打算过去搀扶代王并想着怎么把马上要大哭大闹的小孩哄好,不想那孩子虽如同自己所想般登时哭闹起来,却还有一个不如同自己所想——
只见五岁的代王一面自冰凉的花岗岩地上坐起,一面大哭捶地,一面还伸手指着邵劲,用含混带着哭腔却一点不掩饰其恶狠狠的语调说:“快来人,把这行妖事祸乱天子的狂徒推出去打死!——”
邵劲:“……”
这特么的……到底是他自己自作聪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皇帝一家子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徐善然正在自己的不及居中和高婵闲聊。
她们坐在四面环水的八角亭子里,亭子周围垂下淡绿色的纱帐,角落亦摆了一个烧炭的火盆,以叫亭中的两位主人不被水寒侵扰。
这凉亭不大,除了棠心在外头守着以免徐善然临时有什么需要外,便没有其他的丫头仆妇碍事了。
而此刻,徐善然与高婵的一盘棋,也已然下到半路了。
颓势已现。
高婵看着棋盘中的黑子想。
她自上一次跟徐善然回国公府后,已快过去半月时间。
也不知怎么的,徐善然说带一个人回来,就带了她回来;她说给她一屋一饭,便真将她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止周围的仆妇没有聒噪,哪怕是国公府的主人,竟似也不觉得女儿身边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有什么不对的。
这还不止。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看着徐善然操持各项事务——那些修身养性的琴棋书画自不用说,真正惊人的是她发现这个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少女竟手不释卷,并且能量大得远超出她的想象。
她以为救自己出来,这少女怎么也要用到国公府的权势,但并不是的。
她以为那些呆在徐善然身旁的有用的人,比如说一鞭子将她自水中卷起来的含笑,又或者守在徐善然身边叫何守的男人与他麾下的人,再甚至是她见过一次的徐善然那位叫做任成林的义兄。
她觉得这些都应该是国公府保护徐善然的人,他们除了保护徐善然之外,更应该对国公府的长辈尽忠。
但还不是的,这些就是徐善然的人,含笑与何守见天的只在徐善然身旁晃悠,任成林几天之前已经走了,但走之前,他对着徐善然的态度明显表示着他在困扰什么与徐善然有关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第二个人——
这么小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到这些呢?
她根本想不明白。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天生就该是人上之人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将她救起来,并且为什么在足足半个月的时间里,什么都不说,只与她煮茶论道,下棋说书。
凉亭外头忽然有些声响。
琢磨下一子已经琢磨了半柱香时间的高婵叹息一声,投子认输。
徐善然微微笑了一下,便将视线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下,亭中的两人正看见邵劲严肃着脸和站在外头的棠心说了些什么。
棠心让过路。
邵劲便直直朝着凉亭中走来。
坐在位置上的徐善然思忖片刻,起身掀起绿纱,自出了凉亭后还没往邵劲方向走过两步,邵劲就快步绕过九曲回廊,来到徐善然身上,伸手环住了人,再感觉到另一个人温热柔软的身躯已经被自己揽住之后,又抽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发。
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
还好善善没有像别人一样,发髻梳得老高,钗子插成满头,他这么一拍,总算能拍到对方的脑袋……
邵劲忽然意识到自己跑神了,不再念念不忘宫中发生的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